,所以它能遮断人的视线,挡住人的视野。
廿丈的距离在东门长青脚下不算远,要快的时候也只不过等于几步之遥。
可是他如今走得非常慢,一步一步地老半天才走完这廿丈距离。
他踏进了梅林,走进去没多远,-阵低但清脆悦耳的歌声随风传了过来。
“不受尘埃半点尘,竹篱茅舍自甘心;只因误识林和靖,惹得诗人说到今。”
这是一首咏梅诗,出自诗人王淇的手笔。
林中那位人儿把它当歌唱了出来,加上林中人儿那美好的歌喉,倒也十分动听。
的确,梅花洁身自好,不受浊世尘氛半点侵。
清莹皎洁,从不生于雕栏画栋之下,而甘心竹篱芳舍之间,岂非大有隐士之风,乐清幽隐逸之趣?
隐于孤山之梅岭上,放鹤湖中,不婚不宦,萧然自适的林和靖,知梅之佳致,而在孤山,以梅鹤自娱。
其咏梅有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之句,深得梅之情趣。
东门长青停了步,略一迟凝,他也望梅轻吟:
“南枝才放两三花,雪里吟香弄粉蓝;淡淡寒烟浓着月,深深笼水浅笼沙!”
一首诗刚吟完,那个“沙”字余音还崇绕在空际横斜疏影之间,一个清冷的女子话声从梅林深处传了出来:“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擅近飘香小筑?”
随着这话声,一条青影闪了闪,东门长青面前立时多了个美艳青衣少女,正是那天关帝庙送信的那位。
她左臂上挽着一个小竹篮,竹篮里盛着满满的一篮梅花瓣,香红一片片,爱煞人。
她一见东门长青便是-怔:“咦,怎么是你…”东门长青听若无闻,望着那一篮梅花瓣,摇头说道:“枝头乍放,多情应怜,姑娘一瓣把它摘了下来,岂不可惜!”
青衣少女好凶,眉梢儿一扬道:“梅林是飘香小筑的,梅花也是飘香小筑的,要你管,显得你多情,显得你懂诗是不是,说,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东门长青抬眼凝目,倏然而笑道:“姑娘还认得我,是不是?”
青衣少女道:“你不就是那天关帝庙前的那个人么?”
东门长青微一点头道:“不错,姑娘好记性。”
青衣少女娇靥一绷,道:“看你那天跟那妖精女人站在一起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果然你今天就到梅林来探头探脑了…”
东门长青微一摇头道:“姑娘这话说错了,论大,你我都站在这块土地上,这块土地上不乏邪恶之徒,难道说这块土地上的人都是邪恶之徒么?”
青衣少女眨动了一下美目道:“唷,看不出你还挺会说话的,那你跟那妖精女人站在一起算什么?”
东门长青道:“姑娘,两个站在一起的人,并不见得就是一路人,如今我跟姑娘站在一起,事实上我跟姑娘…”
他说的是理,可是姑娘不爱听,他话还没说完便听青衣少女一声冷叱:“那姓杜的女人是个什么东西,你敢拿我跟她比。”
香风一阵,人已欺近跟前,扬手便打。
东门长青抬起了手,手里拿的是那封信。
青衣少女一怔,硬生生沉腕收势退了回去,道:“怎么这封信又到了你手里…”
东门长青淡然一笑道:“所以姑娘该弄个清楚之后再动手打人!”
青衣少女道:“说啊,这封信怎么会又到了你手里?”
东门长青道:“我是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