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安…”
司马玉峰遽然要和这相处十多年的两位老人家离别,心中亦很难过,热泪夺眶而出,悲声道:
“奶奶放心,峰儿会见机行事的,只是奶奶和爷爷也要多保重…”
于是,老少三人在沉重的气氛中走出卧房,来到槽房里,张老爹遣开一个在槽房里做活的伙计,然后搬过一只一直安族于角落里的空酒坛,旋转着端视一遍,抬目对司马玉峰道:
“峰儿,来吧!”
司马玉峰双目一合,深深吸了两口气,两臂徐展徐缩,但听浑身一阵“必卜”轻响,整个身体顿时短小了一半,变成一个二尺半高的小矮人!
张老爹把他抱起放入酒坛中,盖上木栓,低声问道:
“峰儿,你觉得怎样?”
酒坛中的司马玉峰答道:
“很好,这坛肚上的五个针孔足够呼吸了!”
张老奶奶道:
“路那么远,你要是觉得难过,只管开口呼唤,你爷爷可以把你放出来活动活动!”
酒坛中的司马玉峰答道:
“好的,奶奶!”
张老爹于是又取来一块预备随时应用的干固泥封,巧妙的封好坛口,旋即把它掺杂在一排装满葡萄酒的酒坛当中,然后走去前面店房,吩咐伙计们把酒坛装上马车。
汉古槽坊的伙计们都不知老板张老爹是个身怀武功的武林人,当他们知道了老板要亲自送酒去祁连山时,全都大表反对,一个伙计劝道:
“老爹,听说那祁连山中常有强人出没,你老年纪大了,还是让我们去吧?”
张老爹摇头笑道:
“不,这次情形不同,对方是个大主顾,我要亲自去一下!”
那伙计忧虑道:
“要是碰到强人怎么办?”
张老爹哈哈笑道:
“大不了把这些酒送给他们,我张寄尘是塞上一宝,他们若杀了我,以后到那里去买好的葡萄酒喝?”
伙计们一想也是,遂就不再劝阻,张老爹旋又回内院换上一件短装,在腰上束了一条白带和一支旱烟杆,然后向老妻说道:
“绮霞,你可在今晚把伙计们遣散,告诉他们要回中原居住,然后带一些金银珠宝到柳树堡等我!”
张老奶奶问道:
“你几时去柳树堡?”
张老爹沉吟道:
“不一定,我总要在祁连山中躲藏个几天,等候峰儿的消息!”
张老奶奶笑道:
“好,半月之后,你如未去柳树堡,我就替你立个神位吧!”
张老爹哈哈大笑,大步走出,一脚登上车,挥动马鞭,一声吆喝,马车直向南城门驰去!
酒泉至祁连山仅约百余里,但道路崎岖难行,风沙满天飞,并且到处是高过人头的黄芦草,每当疾风掠过,芦草随风起伏,有若大海上的惊涛骇狼,人马置身其间,就有一种被吞噬的感觉。
这,也就是边塞雄壮奔放的特有景象!
蝉呜叽叽,
车行辘辘。
当夜幕笼罩大地的时候——
张老爹的马车已抵达祁连山下,他把马车驰入一片树里停住,正要打开车上一支酒坛,将司马玉峰放则来活动活动之际,蓦觉眼前有人影一闪,冷不妨吃一惊,头猛抬,喝道:
“甚么人?”
视线瞥处,发现马车旁赫然静立着一个身披紫袍的中年人!
这人面貌十分端正,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一对凤目精光灼灼,有如夜空中的明星,神态清逸而冷峻,一看就知道是个出类拔萃的道中人物!
张老爹一见之下,面色微变,当下故作惊惶之状,仓惶跳下座,指着那人嗫嚅道:
“你…你这人是谁?”
紫袍人沉默不答,双目来回溜视车上酒坛一遍之后,开口问道:
“这是酒么?”
张老爹点头道:
“正是,老汉是‘汉古槽坊’的张寄尘…”
紫袍人轻“哦”一声,俊脸立现一丝微笑,颔首道:
“久仰你的大名,听说你张老板酿造的葡萄酒,冠绝塞内外,在下久欲一尝名品,只是一直无暇前去酒泉,今晚不期在此相见,幸会之至!”
张老爹拱手道:
“多谢夸奖,请问壮士高姓大名,今夜因何孤身一人来此荒凉之地?”
紫袍人不答,伸手抚摸着酒坛,含笑反问道:
“张老板这些酒可是要送去‘龙华园’?”
张老爹道:
“是的,此处距接天崖‘轮回桥’还有半天路程,老汉打算在此露宿一晚,明晨再赶上山去。”
紫袍人笑道:
“好极,在下明天可以喝到你的葡萄酒了!”
张老爹笑道:
“壮士明天要上祁连山‘过五关’吗?”
紫袍微微一笑道:
“不,在下是去‘龙华园’赴喜宴的!”
张老爹道:
“啊,原来‘龙华园’有喜事!”
紫袍人道:
“不错,明天晚上,‘龙华园’有一双男女要拜堂完婚,在下是被邀入园喝喜酒的一个…”
张老爹点头“哦”了一声,笑问道:
“新郎新娘都是‘龙华园’里的人么?”
紫袍人颔首一嗯,忽似想到一件甚么兴奋既事,两眼一抬,目放精光,注视车上酒坛一阵,自言自语道: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他说到这里,随即转身抬步,飘然出林而去!
张老爹暗中跟出树林一看,只见他袍袖飘飘,迈步直往山上登去,一跨两丈有余,转眼便已隐入出腰黑林中,心里惊奇不置,当即转身走回马身旁,低声道:
“峰儿,你听到没有?”
酒坛里的司马玉峰答道:
“听到了,爷爷,他是甚么人?”
张老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