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像个卖酒的人!”
一面说一面开步便走,领头往山下行来。
终南出距南五台约仅四、五十里,走得快一点,半天即可到达,司马玉峰利用这段赶路的时间,开始会述自己自去年躲在酒坛中进入龙华园之后所经历的一切,当说到“归卧南山陲”时,南五台已然在望。
张寄尘听了异常惊奇,说道:
“如此说来,你便不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了?”
司马玉峰点头道:
“是的,起初,峰儿以为‘监园人司马宏’是因害怕龙华园主加害峰儿,因此不敢承认,但当峰儿再把血书秘金牌给司马夫人看时,她的答覆竟和司马宏一样,爷爷大概也知道,女人的感情较男的脆弱,假如峰儿是她的儿子,她绝不可能那样冷静的!”
张寄尘沉吟道:
“唔,这倒是真的,如果家里那柄断刀确是‘过关刀’的一半呢?”
司马玉峰摇头道:
“那柄刀绝不可能是过关刀!”
张寄尘道:
“现在想起来,爷爷倒觉得那柄断刀有些与众不同…”
司马玉峰道:
“即使那确是过关刀的一半,也不能证明峰儿就是司马宏的儿子,因为司马宏和他的妻子,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他们只有一个儿子,他叫司马玉明!”
张寄尘道:
“他们这句话是在十八地狱里说的,如果他们逃出十八地狱也这样说,那才能相信!”
司马玉峰一怔道:
“他们怎能逃出十八地狱呢?”
张寄尘道:
“只要有人去搭救,他们就希望逃出来——峰儿,设若他们不是你的父母,你愿不愿去救他们出来?”
司马玉峰道:
“峰儿愿意也没用,龙华园不是峰儿一人之力所能对抗的。”
张寄尘道:
“一人之力当然不好办,但你还人金钟铜锣蓑衣三位奇人和铁尘子念瓜和尚等人的帮助,这些人的力量也不弱呢!”
司马玉峰对于解救监园人司马宏虽无多大兴趣,但也不反对,乃点头道:
“好吧,等见到峰儿的恩师,峰儿再和他老人家商量商量!”
张寄尘忽然举手一指远处的南五台山麓道:
“峰儿,郡山麓有一丛竹林,看见没有?”
司马玉峰循着他的指示望去,发现竹林中露一角屋檐,登时欢呼道:
“啊,那就是爷爷和奶奶住的地方?”
张寄尘笑道:
“正是,你奶奶此刻大概在竹林下纳凉,二愣子则在挑水!”
司马玉峰一呆道:
“二愣子是谁?”
张寄尘道:
“他是雇来的长工,人是傻头傻脑,但工作很勤快,我不在时,许多粗活都是他做的。”
司马玉峰“哦”了一声,欢欣地道:
“奶奶一定想不到峰儿会在今天回来,爷爷,我们走快一点!”
老少三人于是加速前进,转眼来到竹林前,司马玉峰正想抢先奔入,忽听竹林内有人在呜咽哭泣,声音沙哑而粗犷,分明是那二愣子在哭泣,不由愕然止步,回望爷爷问道:
“爷爷,那是二愣子在哭么?”
张寄尘听到哭声,微微一怔,接着哑笑道:
“正是,刚才我忘了说一样,二愣子工作虽勤,却常常做错事,因此也常常挨你奶奶的骂,有时骂急了,他就哭了起来,唉唉,今天又不知做错什么事?”
说着,挑着酒担走入竹林中,大声道:
“二愣子,你又做错了什么事啊?”
竹林内,呈现两闻农舍,屋前一块空地上,排列着数十大酒坛,此刻在农舍正中的厅堂门口,一个大脑袋的农家少年正坐在一张竹登上抱头痛哭,地上有一大块泪水鼻涕,看样子哭得很伤心!
张寄尘将酒担放下来,见二愣子还在哭得迷迷糊糊,便又大声道:
“二愣子,你哭个什么劲呀!”
二愣子猛抬头,看见张老东家回来了,神色大喜,跳起来叫道:
“张老爹,你——”
才嚷到一个“你”字,一眼瞥见张寄尘身边的司马玉峰,登时怒容陡呈,抓起身边一支竹棍大吼一声,跳到司马玉峰跟前,举起竹棍猛劈而下,吼叫道:
“鸟龟孙子,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