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只见他脚尖在峻峭的崖上连，眨便蹿上四五十丈，形愈来愈小，不久便变成了一个小黑。

上官慕龙一怔：“什么？”

语毕，略提长衫，转向绝缓缓坐落石笋上。

醉龙常乐笑：“我老儿是问你想不想上去？”

这就是他们一连六次无法捉到那人的原因，只因他们必须将自己座下的石笋压沉五寸之后才能飞上绝灯，是以每次等到他们飞上绝灯时，那人早已逃得不知去向了。

上官慕龙不觉为之着急起来，他不明白师伯师父和师叔们为何一定要等到石笋沉陷五寸后才肯上峰灯，暗想似这般情形，如无外人帮助，再过一百年也别想捉到那个偷龙灯之人。

“不错，但如果‘金龙上官天客’没有失踪…”

语至此顿住，双目一片摄人心魄的寒芒，再度瞥视众人一，正颜沉声说：“二十年前，我们九个师兄弟遵照恩师之嘱，于每年端午之夜来此聚会一次，不幸会仅五次而九师弟突告失踪，迄今十五载下落不明，虽然我们曾经不遗余力四寻求他的下落，总因未获一线索而徒劳无功，讵料六年前的今夜，居然有不肖之徒乘我们八龙在石笋上切磋内功之际，突然暗中上峰亮九师弟之灯，待我们飞上峰时，那人已潜逃无踪。

“好厉害，每次总是他第一！”

秃龙严公展一对眸光芒隐透，在七个师弟面上巡视一遍，然后缓缓由怀中取一卷用金丝带缚着的羊，慢慢解开丝带，展开羊，随即开低诵起来。

上官慕龙赧然：“弟末学上一武功，怎能上得去？”

上官慕龙已知大师伯的所谓“切磋内功”乃是各自运行本功力把石笋陷地下五寸，这功夫委实骇人听闻之极，盖因石笋本已有千把斤之重，石笋下的土地又是沙石混凝的地，若要把石笋沉五寸，其所需的力简直无法估计，而且，土地在逐年的压之下，可想而知已如铁板，他们当真能办得到么？

他正在沉思之际，那悬挂在绝上的九盏龙灯已亮了八盏，继“上官”灯后最光亮的当然是“严”灯，其次是：翁、董、柯、柴、、潘；八盏龙灯互相争辉，灿烂目，宛如一条金龙横卧于夜空中，光辉照亮了整个石城峰。也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缕细语袅袅传上官慕龙的耳朵里：“陆志剑，到我老儿这边来！”

就在此时，一声长笑发自第二座石笋上，徐州光城主笑龙翁笑非也已将石笋沉五寸，纵便往绝飞登。

上官慕龙愕然摆寻视，发现那位坐在石笋上的四师伯正掉望着自己微笑，立知喊自己的就是他，连忙起跑过去，躬行礼：“四师伯，是您喊弟的么？”

醉龙常乐未容他话完，截：“闭上你的睛！”

醉龙常乐笑：“不错，你想不想上峰去看看？”

“此后五年，年年如斯，那人如此作为用意何在，愚兄至今仍不明了，哪知最近党有人谣传那个偷灯者是我们八人派的，意谓我们畏惧那个叫‘降龙圣手’的朋友，故派人亮九师弟的龙灯，使其怀疑九师弟尚在人间，而不敢向我们下手。

语声细如蚊鸣，但在全场“嗡嗡”响的人群杂声中，竟未被淹没，好像那发话之人就在他耳边。

哦，师父曾说过“七龙霸九州”的话，说他们八龙之中只有他一人未置家业，莫非他的成就确是不及四个师弟？

其余七龙亦随之盘膝坐下，开始行功运气切磋起来了。

上官慕龙有些模不着脑，但想师伯之命不可违，于是依言闭上睛，哪知才阖上，突觉腰间一，恍似离地而起，心一惊，睁看时，发觉四师伯竟已拖着自己跃在空中，正向绝上扑去。

上官慕龙颇意外，在他的想象中，八龙的内功造诣容或有下，那也应相差无几，何况这位四师伯名排第四，中午又看见他在树梢上了一手上乘的轻功，他再不济也不应落在最后一名啊！

笑、睡、醉、盲、病、文、秀七龙同时转向他抱拳：“大师兄好！”七人的声音构成一片宏亮的声狼，响彻月夜的九嶷山。

上官慕龙：“当然想上去，只是弟”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这谣言不值一笑，但为了追究我们九师弟金龙上官天容的下落，老夫必得擒住那位偷龙灯的朋友问个明白！”

他偷“金龙上官天容”的龙灯用意何在？

正思忖间，蓦闻一声长啸划空而起，但见第一座石笋上的大师伯秃龙严公展如鹰隼冲空疾起，飞扑上前面的绝，迅速往绝上飞登。

全场观众哗然鼎沸，但人龙仍静坐石笋上纹风不动，恍如未闻。

蓦地，在一片窃窃低语中，突然有人大叫：“快！看金龙上官天容的那盏龙灯又亮了！”

其实说他在“低诵”并不恰当，因为没有一人听到他诵读的声音。

思忖间，只见秃龙严公展已默诵完毕，他慢慢把羊卷好收怀中，然后略转，笑向七个师弟抱拳：“诸位师弟好！”语声不大，但字字圆，清清楚楚的传全场一千多个武林人的耳朵。

唉，这个偷龙灯之人究竟是谁呢？

他自幼未

“今夜，我们八龙仍将照往年一样，先切磋内功而后上峰灯，峰上绝未埋伏一人，要是那位朋友有胆量的话，老夫希望他再光顾一次！”

秃龙严公展笑，环望聚在九座石笋外的一千多个观会者一，然后再回望七个师弟：“两月前，愚兄因耳闻一些关于我们九龙的谣言，故派人飞函给诸位师弟，说明愚兄决心要在今晚擒住那位偷龙灯的朋友的原因，其中四师弟因行踪不定而未接获愚兄的书函，如今愚兄再述一遍，顺便也让在场各方武林同明白一些真相。”

大师伯誓言今晚一定要捉住那人，现在龙灯已被亮了，而他还端坐不动，他究竟要用什么方法捉到那人？

“看，秃龙严公展的石笋沉下三寸了！”

只有醉龙常乐兀自坐在石笋上不动不响，看来他的石笋尚未沉落到规定的五寸哩。

醉龙常乐：“我说闭上你睛！”

虽然这是他们九龙第二十次的聚会，虽然这神功已是第二十次现在人们的帘下，但是人们仍情不自禁为八龙这绝世的内功造诣而发一片惊叹声。

“啊！”“啊！”上官慕龙抬急瞧，果见那绝上最右边的一盏龙灯已被人亮，灯上现“上官”两字，在夜风中左右摇，宛如黑夜里的一颗金星，光芒四。

上官慕龙想起下午四师伯醉龙常乐说“他们都把那层意义忘了”的话，心想“那层意义”可能写在遗嘱上，可惜大师伯不肯当众朗诵来。嗯，改天自己可得问问师父，我是他的徒弟，他总不会对我隐瞒吧？

中年残丐低声答：“据说是他们师父九如先生的遗嘱，但除了他们九龙之外，没有一人知遗嘱上说些什么。”

幕已张，只见那秃龙严公展登上第一座石笋时，其余七龙立即纷纷站起，一齐面朝绝垂手躬立，似乎在等待着，聆听一场训词。

接着扬州的摘星堡睡龙董路臣随后疾飞，再接着，荆州的凌霄堡主盲龙柯天雄和豫州的月庄主病龙柴亦修同时纵飞离了石笋；又不久，梁州的起云庄主文龙天影，和雍州采虹庄主秀龙潘宾，亦同时长而起，六人飞跃在绝上，形成一条斜线，好像一群结队飞翔的燕，冉冉而上。

眉月斜挂天角，皎洁而柔和的月光照着那悬挂在绝上的九盏龙灯，照着那端坐在石笋上的八龙上，也照着那一千多个摒息注视的武林人脸上，一切静悄悄的…

他一面注意观看，那个坐在他畔的中年残丐却在这时悄悄离去…

约莫顿饭工夫之后，八龙背上的衣衫均开始现汗，八座石笋也开始在几乎无法看的速度中缓缓下沉。

上官慕龙不禁向中年残丐低声问：“喂，他在念什么？”

“哈哈，在场诸位朋友想来都曾听说过，自从那个所谓‘降龙圣手’的朋友现武林之后，老夫曾不止一次表示愿意与他约地一决雌雄，然而那位朋友始终不敢在老夫面前现，这到底是我们八龙畏惧他呢？抑或是他畏惧我们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