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对那风雪的厉吼置若罔闻,盈着悲伤的泪,怀著令人不解的深仇大恨走了…
他的身影愈走愈淡,最后仅留下一点黑影。
曰口囗
黑沉沉的长夜,含有太多的恐怖,雪是停了,但却更寒冷,幽幽沉沉的一大片黑森森,枝桠尖上覆盖着一片白絮,像少女的头纱,鲜艳瑰丽…
石仁中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路,只觉自己的脚好像两个大石块,又重又酸,他沉重的踏进了那片黑森林中,幽暗的大树林里,彷佛藏着许多巨形怪兽,
森寒恐怖…
此刻,石仁中尚未觉得周遭环境的恐怖,只觉一股莫名心酸的悲伤,涌满心底,泪珠像串珍珠样的掉了下来,寒风吹袭在面上,眼泪立刻变得又冷又寒,凝成泪珠…
藉着雪地的光照,他那修长的身影斜映在地上,又长又高,挥了挥手,他抹去凝冻的泪珠,手上忽然有着鲜红的血,他木然的呆立在地上,自语道:“血泪,血泪…”
他已伤心透顶,不知伤心为何物?他已流尽了泪水,不知泪水有几多,在他眼前浮动的,就是哑叔那个晃动的影子,哑叔曾给予他幼年时的爱,哑叔曾像父母样的爱护过他,关住过他,在他的心湖里,哑叔像盏不灭的灯:永远闪耀在他的心田里…
如今,那盏闪耀在他心田里的神灯忽然熄灭了,他的眼前一片幽黑,使他无所支持,无所倚靠,顿时,使他陷于孤立无援的哀伤中那一层挥不去的悲伤深深的围绕着他,一路上,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更不知道今后是好是坏,只知道泪已沾襟,血已透衣…
他悲痛的一声大叫,说道:“我要报仇——”
那震天的大吼在树林子里依然传出去了老远,震得四处雪花簌簌而落,几乎驱去了夜神的长翼…
“嘿嘿…”笑声若幽寒宫的精灵,既冷且冰,接着一个话声更象是发自一个鬼魅样的嘴里,是那么恐怖和惊震——
“好男儿——”
石仁中木然的“哼”了一声道:“好男儿——还会流泪么?”
那幽寒的话声又道:“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石仁中的全身彷佛被狠厉的毒蛇啃噬了一口似的,全身剧烈的颤了颤,倏忽惊觉自己身边已多了一个人。
那双盈满血泪的眸珠满含敌一意,突然发射出一股利刃的精光,深深贯穿在那个离自己不及五尺远的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全身罩在森林幽暗的地方,像头狡猾狐狸,把自己隐藏在最有利于自己的地方,仅露出那双奇冷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石仁中。
双方互相凝视着一动也没动一下…
石仁中冷然道:“你在追踪我?”
黑衣人冷声的道:“可以这么说。”
石仁中立刻戒备的退了半步,道:“是受人之托?还是另有目的?”
他自小经历过无数的困厄与危难,自然而然使他养成一种求生应变的能力,更把他磨练成知道该怎么样去应付目前及各种不同的环境。
黑衣人一笑道:“前者我不否认,后者也有关连!”
石仁中道:“那来吧。”
黑衣人闻言道:“还言之过早!”
石仁中恨声道:“你还等甚么?难道你忘了自己的目的——杀死漏网之鱼么?嗯!”黑衣人眼珠一转,道:“在没证明我的目标以前,我还不想动手。”
石仁中哼声道:“告诉你,我是——”
他想说:“我是你追杀的人”说了一半又咽回了。
黑衣人道:“你是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