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龙暗道:“好大的口气。”
他只感索然无味,虽然以未睹二女芳颜为憾,但-无法枯坐于此,于是离座起身,笑道:“晚辈尚有琐事在身,无暇奉陪老前辈清谈,待晚辈探出确悉,则赶来禀明。”
陈耕农道:“这个极好!”踞坐巍巍不动。
沈应龙辞出后,越想越气,恨不得手刃陈耕农而后快,继转念道:“这等风尘异士,江湖奇人,却具有一种怪僻性格,恩师何尝没有,即是他有意奚落于我,身为晚辈就要折枝低头,成一事者不拘小节,这些事本不可计较。”
出得大街,漫无目的地躞蹀街头,继发觉有人尾随其后,暗暗冷笑,身形走出镇街,向郊外短林中而去。
沈应龙表面镇静如恒,安详阔步,潇洒之极,耳中凝神留意身后,听出三人步履声,手中暗扣着九个铁莲子,身形更是放缓。
待得尾随身后三人迫近,霍地一鹤冲天身形拔起四五丈高下,突化“黄鹄摩震”身躯平旋,闪电之间,九颗铁莲子,急如芒雨激射而下。
三人岂料沈应龙猝然拔起出手,措手不及,啊呀连声,同时重伤倒地,呻吟不绝。
沈应龙身形落下,抓起一人,冷笑道:“你们可是飞花谷手下?”
那人虽被铁莲子打成重伤,可也强硬异常,咬牙切齿道:“大爷不慎遭你暗算,只怪我们习艺不精,你若想从我们口中套出话来,除非日出西起,水向逆流。”
沈应龙哈哈大笑道:“你坚不吐出,我也不勉强。”说着,霍地往肩头拔出明晃晃的长剑,道:“我将你们手足三条主筋挑断,任今你们嗥哭三日三夜,受尽缩筋酸心苦楚,才气绝身死,可怨不得我沈应龙手辣心黑。”
说着,将剑触及那人左足踝上。
那人不由胆散魂飞,强硬声调立换为哀求口吻,自认是飞花谷手下,因见沈应龙在陈耕农房中出来,少谷主命三人暗随前来。
沈应龙冷笑道:“飞花谷何事与陈耕农结怨?”
那人把渡头分舵主秦明有目无珠,竟在双辔骡车之后印上两朵玫瑰图记前因后果说出。
沈应龙听后,略一沉吟,情形还有点不对,喝道:“既然赛鬼谷郭彬应承将渡头分舵秦舵主调来,约在今晚二更时分在松林内负荆赔罪,为何仍密布眼线在客栈中。”
那人苦笑一声道:“小的位卑身轻,不得参与谷中机密大事,恕小的确不知情。”
沈应龙不信他不知,长剑突地戳下几分,那人嗥叫得一声,汗如雨下,不禁连道:“我说!我说!”
沈应龙冷笑了声,长剑撤回,道:“不怕你不说。”
那人道:“小的也是无意听少谷主言及陈耕农平生孤高自许,从不肯与世俗浮沉,如今既肯充任骡车驾御,必受二女驱使,他何以唯命是遵,据测二女必持有一支当年武林之圣百臂上人的令符,那支令符可使各大正派俯首听命,故而命谷中兄弟探明,相机下手。”
沈应龙暗道:“那支令符自己若能到手,可遂称尊武林心愿。”
当下冷笑道:“我这铁莲子手法特别,你们均伤在品字穴上,不死也是废物,活着何用。”
手中剑光连闪,三人均身首异处。
沈应龙飞步向滨阳镇上驰去。
夕阳染林,寒鸦噪树,西风卷起衰草黄尘,漫天飞涌,炊烟缕缕升起,残霞将敛,大地渐渐一片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