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被掌风震得气血逆荡。
抬眼望去,月色茫茫之下,只见笑尊者与阙陵两人破空斜飞而起,宛如两只归去夜枭,乘风而去。
裘飞鹗慨叹一声,回顾了阎罗古殿一眼,振袂疾驰离去。
月迷荒山野谷,枯林微吟秋风,叶落淹漫长空,一片肃杀凄凉。
在裘飞鹗离去不久,阎罗古殿塌壁之内蠕蠕钻出了缺左臂的徐汝纶,迎风而立,目吐怨毒光芒,狠声道:“若徐汝纶不死,誓将青螺渚夷为平地,你们两人倘不挫骨飞灰,难消徐某心头之恨!”
原来徐纶藏在殿后,听得阙陵、笑尊者向裘飞鹗逼问,不由暗暗焦急,及至阙陵嗅出血腥气味,暗叫不好,他知阙陵这一起疑,裘飞鹗必难逃被擒,一经问出自己藏身之处,那时自己与裘飞鹗两人无一能侥存活命,大急之下,灵机一动,右掌印在本已呈松的墙上,奋力一推,登时半方墙向外倒塌下去。
他知道阙陵与笑尊者心里,防远而不疑近,是以墙倒塌之时,赶忙屈身倒地。他乃重伤之人,这一妄动真力,竟致心神摇动,半昏死过去,及至气血渐定,侧耳凝听四外毫无声息,知已远去,放胆现身墙外。
此刻,他木立在绝壑之上良久,失血过多之躯,似禁受不住这萧瑟西风,只感遍体奇寒,微生颤抖,长吁了一声,掩面蹒跚离去,缓缓移步,良久,渐远不去。
口口口口口口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天将破晓,冷月尚未西沉,残星数点,瑟瑟西风中撒飞满天霜雾,刺骨奇寒。
裘飞鹗已到得山下,跨过一座满布薄霜的石板桥后,隐隐看出前面有屋宇,知有人家,不禁精神大振。
他此时饥寒交加,一袭青衫被霜雾侵至半湿,疾行了数步,只见立身之处,却是一条不大不小之道衙,这数十家屋宇定有一处客栈。
他靠着屋檐走去,果然有一处客栈,门内有灯光射出,人声嘈杂,不禁暗笑道:“脚贩行商已然起身即将登程,自己则此刻反要落店,正巧相反!”
推门而入,找着店伙,引进一间比较洁净的上房,胡乱用了一些饮食,即蒙被而睡。
一觉醒来,已是日正中天,他躺在榻上回忆昨晚山中经历,不禁对笑尊者临要离去时,向阙陵一番说词未免起疑。
他们追踪徐妆纶,为的是夺回那晚在狮子崖上徐汝纶趁机抢去的经页,当然那郝尘得自笑尊者手的玄玄经上中二章,那分明不是真品,为何笑尊者与阙陵两人紧迫不舍?”
“是了!”裘飞鹗恍然大悟,暗道:“这必是笑尊者逃抵青螺渚,向追魂双笔阙陵所说玄玄经中上二章被徐汝纶抢去,其实真者已在怀中,为防阙陵心生觊觎故作此语。而追魂双笔阙陵竟生共享贪念,同出追捕,笑尊者乐得阙陵深信不疑,可暂安逸些时!”
看来,黑衣秀士徐汝纶如能坠崖不死,从此将步上一连串危难,恐惧,流连颠沛的日子。
裘飞鹗感喟了声,坐起身伸了一下懒腰,两眼望着窗外蓝天白云秋阳,心中又自忖道:“徐汝纶必死无疑,那无底绝壑,就是武功上乘的人坠下,也难保安然无伤,何况他重伤之躯,他付托将玄玄经上两章送交徐州大槐庄他师叔田新野处辨明真假,但自己需往杭城,探扫先人祖墓…”
忖至此处,不由得心生踌躇,思量多时,终于决定先去徐州再说。心想:“既受人之托,就应忠人之事,这玄玄经又是与常彤有莫大关系!”
心念一定,即取出玄玄经页细看,见此玄玄经页是不过比手掌略大的两张羊皮纸,正反两面满是密麻如蚁的朱砂子迹,裘飞鹗不禁瞪着双眼发怔。
原来经页字迹均是上古象形文字,较天书还要疑奥难阅,那字迹赤红鲜明如新,纸页却是残黄陈旧,如不是膺晶,显然那是特制朱砂,亘古不变。
他暗暗嗟叹道:“似此等疑奥难阅,纵然终生摸索,亦无法探出骊珠,唉!武林中人真是自找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