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亦是冰冷,说完把门带上离去。
裘飞鹗此时才感觉到这间大屋有点奇怪,而且连人也有点诡秘,江湖上怎有这多鬼蜮之处。
窗外是一处广场,月色泻地成银,映至室内隐约可见室内景物,他拿起火石就在烛台侧猛力一击,生起火花,燃着红烛,理好了被褥,和衣睡下,霍地一掌又将烛焰扇熄。
连日来迭遭怪遇,现在又是这所怪屋,只觉心绪不宁,又自不能成眠。
窗外一声声秋虫低鸣,更加重了他的烦乱。
广场上忽起了宏高的语声:“当家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是牛二的声音。
“奇怪”又是另一人的语声道:“咱们当家的一路返来,离家不远时,隐隐听出前面出谷间传来一种极难听的笑声,当家的面目一变,示意咱们先返庄来,独自寻了去,到这时尚未返转,不要是碰上了难惹的主儿!”
“胡说!当家的功力生平少有对手,无人敢轻捋虎须,大概撞上了熟人,小叙一番!”
裘飞鹗忍不住翻身离榻,由窗缝中观望了过去,只见广场上立着七八个魁梧的身形,均是黑巾蒙面,心中只觉猜忖不出是何缘故,他们为何都是用黑巾蒙住。难道做下不可告人之事,防人认出,即使如此,回到居住所在,大可不必这般诡秘。
忽有人叫道:“当家的回来啦!”
果然,场中多出一个魁梧的身形。
有人问道:“当家的为何这么久才返转?”
那人以一种极冰冷勺声音答道:“你们知道是谁在山谷中发出难听的笑声?哼!正是传说中的狮子崖化作劫灰,仅以身免的笑尊者…”
语声一顿,又道:“笑尊者发出他那卓著盛名的慑魂魔笑,追赶一手无寸铁之青衣少年,待老夫赶到时,那少年已不支昏迷倒地!本来,老夫不想管这椿闲事,但贼秃发现咱们乌巾蒙面,逼问来历姓名,老夫闻声不答,可笑贼秃恃着那慑魂魔笑及震山禅掌想制服老夫,试想冷面阎罗满天星岂是易与之人…”
裘飞鹗听得暗中大惊,这冷面阎罗满天星横行冀鲁晋三省,来去如风,以黑吃黑,江湖道上,闻名丧胆,想不到他竟在苏境安窑,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只听得冷面阎罗满天星接着说道:“拼斗在千合以外,尚是难分难解,贼秃恨恨离去,老夫扬言如不服,只管找上云梦山去。等老夫赶返少年昏迷之处,那少年已是不见!”
忽见一人鼓掌大笑道:“当家的这借刀杀人之计,堪称叫绝!”
又一人说道:“想不到这一票买卖竟如此顺利,风闻前四月在晋南阳城做的票,与伏牛山太手神刀曾琏有着很大牵涉,听说伏牛三杰已来苏境,形踪异常诡极不要是他们知道是咱们所为吧!”
忽见牛二匆匆奔至冷面阎罗满天星身旁,附耳说了儿句,满天星一挥手,牛二又离去。
那先前说话之人又待启齿,满天星急以手制住,缓缓别过面来,正对着裘飞鹗窗前逼视了一眼。那炯炯逼人的眼神,宛如两颗寒星,裘飞鹗不禁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预感有种祸事即将来临。
冷面阎罗满天星只望了一眼,与众人说道:“咱们进去吧!老夫到此刻尚是点食未用哩!”
诸人随着满天星身后,如行云流水般走去无踪。
裘飞鹗立在窗前发怔,忖道:“这冷面阎罗满天星向窗前逼视一眼,分明牛二已说自己投宿在此,显然自己又入危境,还是赶紧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