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敌。”
严三畏道声告辞,话出人起,去势如电,眨眼身影消失于苍茫夜色中。
岷山逸叟姜兆南长叹一声道:“严三畏才华过人,武功精博,堪为一派宗师,即因此故,自视太高,性情常失偏激。”
卢迪忽目注奚凤啸道:“老弟,老偷儿数十年久历江湖,从未遇过如此棘于之事,我等既不能坐视不救,又恐冒失出手,一有失误,影响整个武林大局,总觉谋定而动,方为万全。”
奚凤啸沉吟一下,道:“在下之见,武林群雄为铁翅蝙蝠主者诱往歧途,却有惊无险,因铁翅蝙蝠主者绝不能化身为二,首尾兼顾,其隐秘形迹,无非心内尚有所惧,是以无足忧烦,但可虑的是嵩阳子等人,在下急欲暗随严三畏身后,见机行事,最迟明午赶回。”
鲁丽嫦急道:“贱妾也要同往。”
奚凤啸双眉微皱,无可奈何颔首应允,望卢迪微微一笑道:“老英雄请偕姜大侠同回祥安客栈,在下还有要事相商,如无波折,明日午前必然赶回。”
说完与鲁丽嫦双双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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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湖古称南湖,与皖境接壤,与固城湖石臼湖统称三湖,水波万顷,碧澄如镜,螺屿凫峰,星罗棋布,点点云帆映着逐翔白鸥,景物佳绝。
这时月映朗空,湖水苍茫,只闻风涛击岸之声。
镇外一片宁谧。
一陲周广不及百亩小岛,滨临湖岸约莫三里,不用舟楫通行,绿湖中突出礁石,错综如抹,延伸接壤,但每块礁石相距五六丈,如无极高轻功身法,无法飞渡。
岛上怪石森戟,古木蔽空中建有三幢矮屋,最左一间灯火如画。
屋内中座坐着一个从首至足为黑帽罩着神秘凶邪,眼孔内吐出两道慑人威芒。
两侧立着八个黑衣蒙面人,凝肃无声,屋内虽灯火明亮,却似笼罩着一片无形恐怖气氛,令人毛发悚然。
一个玄衣劲装蒙面带刀匪徒蹑足进入,座上人突问道:“嵩阳子无名居士带到没有?”
“幸不辱瓢把子之命,一网成擒。”好,带嵩阳子进来。”
带刀匪徒迅疾走出,须臾领着神态威肃的青城掌门嵩阳子昂首进入。
蒙面人立即离座趋前迎迓,笑道:“手下无知,途中多有失礼,老朽当面谢罪。”
嵩阳子冷笑道:“檀樾好说,请问将贫道擒来为了何故?”
蒙面人哈哈大笑道:“道长一派掌门,武林宗师,老朽怎敢当此重责,无奈事关武林苍生,不得已而为之,望道长见谅。”
说罢延客入座。
嵩阳子已存必死之心,丝毫无惧,昂然落座。
只见蒙面人长叹一声道:“道长认为老朽存心荼毒武林,掀起一场滔天血腥浩劫么?其实非是,老朽无非不愿武林绝学涅没失传,觅获后将之继续发场光大,以延续日渐式微的武林命脉。”
嵩阳子道:“檀樾可是指白阳图解么?贫道已是世外之人,不愿多事过问。”
蒙面人轻笑一声道:“道长鸥露忘机,与世无争,老朽久已心仪,今日得见,果然传言不虚,不过老朽斗胆相求二事,恳乞俯允。”
嵩阳子不禁一怔,道:“檀樾不妨说出,容贫道斟酌,只要力之所及,无不从命。”
蒙面人道:“乞借定风珠一用,用毕定原璧奉还。”
嵩阳子微笑道:“定风珠并不在贫道之手,歉难从命。”
蒙面人哈哈大笑道:“这个老朽知道,仅须道长允诺,以免师出无名,道长此次涉身江湖,当是相救贵派纯阳子,如蒙允诺借珠,老朽本投桃报李之旨,相救纯阳子责成老朽身上就是。”
嵩阳子心内极为震骇,暗道:“此人心机卓绝无伦,这一着下得委实又狠又辣,令人难以招架。”
沉吟须臾,答道:“此乃关系敝派声望,贫道既然出山,自当尽力以赴,借助檀樾,恐武林非议。”
言里句间,隐含拒绝之意。
蒙面人大笑道:“道长何须拘泥不化,老朽就是为保全贵派名望不坠,故而恳求慨允借珠,否则老朽无须多此一举。”
嵩阳子暗道:“这话不错,贫道如今已作阶下囚,倘不应允,谅难脱身。”
沉思一阵,利害权衡之下,颔首肃然道:“好,贫道应允借珠,但贫道不能制止其他门派攫夺。”
蒙面人宏声大笑道:“道长一诺千金,老朽定当感恩图报,其他门派妄生凯觎之念,那是他自找覆亡之祸。”
说着旁顾侍立手下一眼,沉声道:“速将文房四宝取来。”
一人疾入厢房将文房四宝取来,只见蒙面人道:“有劳道长挥毫,以免老朽当着天下武林人物之面无法取信。”
嵩阳子不禁胸中热血沸腾,目泛怒光。
蒙面人微笑道:“道长此来并无一人知悉,老朽严命门下不得泄漏,此乃老朽一片诚意恳求。绝无丝毫相迫之意,试问道长,老朽日后得手定风珠,各大门派定必藉名兴师问罪,谓是青城至宝,受道长之托,逼老朽交还,老朽无言相对,又不甘献出宝珠,那时将是如何情景。”
嵩阳子喟然叹息道:“血流成渠,尸积如丘,贫道无能,何敢担承如此重孽。”
说着落笔挥毫,片刻立就,递与蒙面人道:“檀樾清过目,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