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焉用牛刀。”
蓦地——
天际遥远处忽送来一缕箫声,先是悲鸣低沉,继而高亢激越,声似笳角金鼓振动,万马奔蹄,突变为孤魂呜咽,荡气回肠.令人侧然凄悯。
箫声瞬息万变,严梅两人神智不由被吸引住,双双神色微变。
梅六冷笑道:“这是玉箫贼道,我俩装着不支昏迷,待贼道寻来,施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擒住。”
严三畏稍一沉吟,颔首道:“也好,这样能将小贼羽翼翦除,使之形单影支,不能兴风作狼,逼他走投无路,自入罗网。”
两人斜倚着崖壁,眼帘微启一线,身形慢慢沿着继壁颓滑了下去。
他们装得极像,不似作伪。
那知过了一盏茶时分,箫声巳沉寂,却不见玉箫真人前来,不禁惊疑异诧。
这是为什么?
是否其中有变?
欲云蛇无头下行,森罗宫正合了这句老话。彼此不能同衷相济,相互掣肘。
口口口口口口
那眇目长身怪人疾返森罗宫,与宫内群邪急争谋议,欲驱使刘文杰上官相等人赶往九回谷中。
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却未料到有人独持异议,只见玉箫真人冷笑道:“苏坛主,你有何法驱使他们?”
眇目长身怪人不禁一愕道:“老朽效法总瓢把子逆转经脉手法,使之神智一失立为我用,这有何不可。”
玉箫真人冷冷一笑道:“事非经过不知难,苏坛主说得如此轻易,逆转经脉手法乃总瓢把子独门武功,深奥绝伦,下手分寸轻重更须恰到好处,难学难精,如无过人禀赋怎能参悟玄奥。”
眇目长身怪人,不禁激得面如巽血,怒芒逼射,厉声道:“道长太将老朽看轻了。”
玉箫真人微笑道:“如苏坛主已是总瓢把子衣钵传人,则恕非贫道所知了。”
眇目怪人更是激怒得心肺欲炸,大喝道:“道长莫非有离叛之心。”
玉箫真人纵声大笑道:“苏坛主莫非你自认为是森罗宫主人。”
两人唇枪舌剑,大有出手相拼之意,幸得群邪转圜,笑道:“强敌窥伺右侧,岂能白己人伤了和气,总瓢把子倘然返回谁也不能担承。”
眇目怪人冷笑道:“老朽并非——己之欲,总瓢把子何能斥责老朽。”
玉箫真人淡淡一笑道:“贫道也是善意,你令森罗宫半数精英赶往九回谷内送死,其罪已大,再倒行逆施,更难免赐死,贫道决非危言耸听,你若不信,何妨在死囚牢中拖了一人,施展你那无师自通的逆转经脉手法,瞧瞧是否真如你所言,神智一失,驱迫由之。”
眇目怪人闻言心内是更气怒交集,但觉玉箫真人之话不无有理,嘿嘿冷笑一声,目光转注廊下的带刀武士,沉喝道:“你去死囚牢提出一人前来。”
带刀武士应了一声,急急转身走去。
片刻,带刀武士领着一个乱发垢面,骨瘦如柴的中年人走入大殿。
那死囚也是昔年在江湖中名望甚高人物,如今英气已全摧折殆尽,黯淡目光中略泛怒意,但不敢发作。
真是在人檐前过,那能不低头,他眼皮低垂,神色异常萧索,立在眇目怪人之前,不作一声。
眇目怪人端详了那死囚一眼,低喝道:“你回过身去。”
那人不禁一怔,激起他那残存的豪气,冷笑道:“要杀要剐,恶听尊便,却不能任人喝叱驱使。”
眇目怪人嘿嘿冷笑两声道:“你倒倔强得很。”五指鬼爪缓缓伸出,在那人“百汇”穴一按,顺指滑下,在“强间”、“脑户”、“风门”、“哑门”、“大椎”五处穴道上各点了一指。
那知点穴拿脉手法分寸之间,看似容易,其实难极,毫发之差,不啻霄壤之别。
只见那人陡地一个战颤,面色大变,眼耳口鼻内黑血冒出,怪叫了一声,栽倒在地,身躯扭曲萎缩成一具侏儒。
玉箫真人见状冷笑一声道:“无师自通之学,果然高明之极。”
眇目怪人至此狂傲之气立时全消,强自抑压着一腔激怒,佯装微笑道:“在下已计拙力穷,请问道长有何高明之见,当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