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亦不靠捕鱼为生,桂婆子每月出外一二次,少则二三日,多则六七天,是以桂玲玲除随其母习练武功外终日与渔家子弟嬉戏,近墨者黑,遂养成治疗不拘之性。
她情窦早开,男欢女爱秘情在渔家本是随便得很,桑间仆上,到处可见,所幸桂婆子严命渔家子弟不得染指其女,否则立即处死,她纵然不惜委身相就,有谁胆敢甘作扑火灯蛾。
她此次随其母狼踪江湖,只知桂婆子务需探明剑典玄篇下落,顺择一英俊年少付诧终身。
往事如烟,无踪可寻,那佩剑少年英俊身影始终萦绕于怀,但,梦魂遥奇,咫尺天涯,情何以堪。
其实,她难以成眠,桂婆子一夜又何曾闽上过眼,处境险恶,她深知两囊暗器,不翼而飞,莫非注定她母女二人逐渐步向死亡之途…
口口口
月黑风高,夜深更浓。
山沟子里芦苇簌簌,这一带四五里方圆,均是黄土丘陵,由于雨水冲蚀,形成无数沟渠,五觳难种,仅芦苇高可及人,大白天乍一目睹,只见飞絮无际,宛如置身云海,令人神夺。
一条人影疾如飞鹰般坠入苇草丛中,着地沉重,隐约听得一声闷哼,便自寂然。
约莫一盏茶时分,隐约可见十数条人影如鬼魅凌风,扑往这
片苇叶,此起彼落,似是寻找什么?”
半晌,只听一个沙沉语声道:“这人真个腿快,竟被他免脱无踪,我等不如回去覆命。”
另一语声接道:“定是藏身苇草隐伏不动,待我烧起一把野火,不怕不将此人逼出…”
“胡说!风助火势,引发燎原不可收拾,无数生灵何辜,尽葬生你这把野火手上,何况此人是否真个藏身草间还不一定,堂主严命务必生擒活捉,万一此人伤重无能行动恐活活烧死,你将如何向堂主交待。”
远处忽腾起一条淡淡身影,望西南方扑去。
只听一声追字出口,十数人追往那淡淡人影之后,转瞬杳失在昏茫夜色中。
断臂黑衣老叟正藏身在山沟中,沟深丈余,十凸弯凹,天然土穴,恰好容身,即就拨开苇草,黑夜之间,根本无从发现藏得有人。
他挟着獐头鼠目的丁九,迅疾离开了桑林集隆升客栈,就知有人追擒他们。
华星隆不斩尽杀绝,是自有它的深意在内,留下一个活口,让江湖中人追寻快刀门根底,抽丝剥茧,必可水落石出,反正华星隆已叛门,而且华星隆也实在不知道个中隐秘。
王姓断臂老叟知道么?未必!但武林中人僻嗜追根究底,决不轻易终止放过大好的线索,是以他知道处境之危,展开身法朝僻野险径掠奔。
他虽然封闭穴道,止住断处血溢,但一阵疾奔,气血狂逆,断处复又滴溢鲜血。
丁九虽非同路人,因其带传口信获知隐秘仅一鳞半爪,但影响颇巨,绝不能让丁九留在桑林集上,反正是个混混,又不务正业,何处不可容身,王姓断臂老叟亦是一番好意,意欲将丁九带之远离桑林集,再给他一点银两安身度命,以免杀身之祸。
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见一人在他身侧不远徐扑而至,大喝道:“站住!”但觉数缕指风袭体,惊慌之余不禁将丁九身形推了出去。
趁着那人接住丁九一缓之势,强拖着一口真气放开身法逃窜,察觉尚有人追踪不舍暗道:“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