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烈火势之下瞬即焦枯,慕容彤毫发之差竟已无及,顿了顿足道:“咱们走!”带著闵俊掠入厅后,由秘道逃出…
…
一抹夕阳,垂挂天际。
慕容彤与闵俊藏在一片疏林斜坡上,远远望去,城内浓烟烈火渐熄。
闵俊叹息一声,道:“丁大江手段辣毒,看来就是香主与属下两人逃出火窟了,如果蔓延邻宅,累及无辜就百死莫赎了。”
山坡上忽现在一条人影,踉跄奔上,焦头烂额,衫裤俱被焚灼,一见慕容彤及闵俊,只叫得一声:“香主!”便昏死过去。
慕容彤扶起那人,喂服了颗丹药,唤道:“艾麟!”
只见艾麟缓缓醒转,眼睛似受烟薰过久,充满红丝,流泪不止,凄然一笑道:“属下藏在水缸侧,得以不死!”
慕容彤道:“你是如何逃出的?”
艾麟道:“四邻及军丁勇猛救火,属下趁著忙乱之际得以安然逃出,火势已然遏止,仅焚毁郭府一栋。”
慕容彤点点首,道:“艾麟,且睡上片刻恢复体力,我等前路异常艰危,明晨再作道理吧!”
艾麟委实疲累,倦极欲眠,道:“如属下放肆了。”身形倒下呼呼大睡。
慕容彤望了艾麟一眼,长叹出声道:“天明本座即修书一封,命艾麟赶往恳求苗疆蛊主亲自出山相助。”
闵俊吃了一惊,道:“苗疆蛊主,未必肯应允出山相助。”
慕容彤冷笑道:“他衣钵传人被丁大江及坎离老鬼杀害,如此血海大仇,焉能不亲身出手索偿。”
闵俊不敢再说,心中暗喜,忖道:“若能蛊主亲自赶来,不难索得解药。”但一忆起身中蛊毒仅有保全七七四十九天性命,倘不能在期前赶来,性命危矣。
他一忆起此事,不禁目露忧容。
慕容彤察觉闵俊神色,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损失甚微,因何愁眉难舒,本座如不将丁大江挫骨扬灰,难消此恨。”
闽俊苦笑道:“丁大江显然被赤城山主所罗网,侵扰目的志在救出斯云。”
慕容彤面色一变道:“你为何知道斯云!”
闵俊知一时漏了口,情急生智,道:“香主忘怀了尹老大回禀之语,属下也闻听玉峰二雁言说顾永强已投在邓公玄门下。”
慕容彤面色一惊道:“顾永强投在邓公玄门下么?”
闵俊道:“仅凭耳闻,难知真假,日后终有水落石出之日。”
慕容彤喃喃自语道:“斯云看来被他们救走了。”斜傍著一株虹松旁,目光沉凝,落入深深忖思中…
暮瞑渐合,夜幕低垂,山野风劲,林木送涛,闵俊似睡非睡,仰面躺著,目凝苍穹,繁星明灭,心头思绪起伏不定,感慨万千。
他几次猛萌杀机,欲将慕容彤除掉,恢复他自由之身,但一念及蛊毒未解,不禁心灰意冷。
突闻慕容彤道:“闵舵主,你留在此处守护艾麟,本座去去就来!”
闵俊挺腰坐起,慕容彤已走得无影无踪。
他不知慕容彤突然离去之故,心内忽生惴惴不安之感,强提著精神不敢稍离。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慕容彤疾逾流星奔矢掠回,手捧著两包食物,席地坐下,唤醒艾麟,打开荷叶纸包。
一包是热腾腾馒首包子,另一包乃红卤牛肉,香味扑鼻。
三人尽情嚼食,慕容彤嚼了一块牛肉后,叹息一声道:“本座至今茫然不解,为了一个斯云竟大动干戈,岂非舍本逐末。”
闵俊欲言又止。
慕容彤道:“闵舵主为何不敢启齿!”
闵俊道:“属下认为…”
山坡下忽随风飘传过来一缕笛音。
艾麟系惊弓之鸟,一跃而起,道:“不好,丁大江又驱役蛇虫,三十六著走为上著。”
慕容彤沉声道:“来不及了!”
突闻近处传来阴恻恻冷笑道:“对极,现在要逃似迟了一步。”
慕容彤厉喝道:“尊驾是丁老师么?何不现身开门见山,明白说出来意?”
丁大江道:“慕容香主是明白人,何用丁某哓舌,丁某意欲与贵教当家晤面,只有慕容香主知道冯翊去迹。”
慕容彤冷冷一笑道:“敝上行踪飘忽不定,宛如天际神龙,兄弟亦难明冯令主下落。”
丁大江哈哈大笑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慕容堂主,你少在丁某面前花言巧语,片刻之后丁某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难能了!”
笛声愈传愈近,韵律怪异,令人心寒肉颤。
忽闻慕容彤一声大喝道:“孽畜找死!”
闵俊艾麟闻声一惊,抬目望去,只见山后转出一只巨豹,喉中唬唬作吼,眼中逼射两道绿芒,作势欲扑。
慕容彤低喝道:“两位小心!不止一只巨豹。”
两人环身巡视,只见四面八方涌出九只巨豹,闵俊霍地拔出钢刀。
但丁大江送来阴森长笑道:“三位留神,尚有毒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