呖呖的向房外呼道:
“燕妹,快来侍四庄主起床!”
门外一声娇应,急步走进一个约小二岁的绿衣丫头,脸上稚气未褪,比紫鹃天真得多。她远远看到拥被念坐的方小竹,便满脸惊奇的叫了声:
“四庄主!”一福到地。紫鹃代她报名道:
“她叫春燕。”
方小竹自幼在脂粉堆中长大,面对两如此俊俏婢女,丝毫没有不适之感。他朝两婢分别看了一眼,暗笑道:“凭你们两个丫头,便想看得住我么!”
梳洗完毕方小竹步出精舍,抬眼望去,只见隔晚被自己毁过的花阵之中,残枝败叶已不知去向,花阵阵势亦已完好如初。就好像根本没有受到甚么损害。方小竹见此情形,心中不禁一凛,仅仅从这微小的一点,便不难看出锦心红线曾月霞治事之干练,委实不是一个好应付的对手。
他刚走到花阵边缘,身后立即传来春燕的急呼道:
“四庄主,你可不能再鲁莽啦!须知我们吃罪不起…”她说到这里,忽觉后面一句话太不检点,话音忽然而止,干脆采取行动了。只见她娇躯一闪,轻身功夫倒还不弱,点尘不沾的便已站在方小竹面前,一双大眼睛中满是焦急之色。
方小竹佯怒道:
“我的行动,难道还要受你们的约束不成!”脸色一抬,拂袖道:
“让开!”
袖风过处,带得春燕衣袂飘扬,身子却是纹风未动,春燕心中好笑,暗忖这:“你要不是四庄主,凭你这点能耐,我非叫你吃点苦头不可。”她又那里知道,方小竹只不过是装模作样,把她消遣而已呢?
春燕心中虽有轻视之感,口头上却仍是恭恭敬敬的道:
“四庄主不要性急,夫人已经有话交待,马上就要前来说明花阵出入之法。…你若是再把这些花木毁了,岂不可惜!”说到“可惜”两字,尾音一拖,俏皮地一笑,颇有韵味。方小竹见小丫头笑得可爱,便愈发要惹她作急。脸色一寒道:
“一举一动,都得听命于人,我还当什么庄主!…夫人来不来与我何干,我现在却非要出去不可,你要再不让开,我便治你个违命之罪!”
四庄主也是主人之一,如此面孔一扳,大声一吼,份量自然不轻,春燕当时心中一凉,秀脸煞白,让既不可,不让也不行,小丫头心急之下,只好大声嚷道:
“紫鹃姊姊,你看四庄主又要捣毁花阵啦!”
“竹弟,你难道连这点耐性都没有么?”
答话的,不是大丫头紫鹃,却是锦心红线曾月霞。小丫头春燕一见少夫人曾月霞赶来,心头一宽,不由自主的向方小竹一伸舌头,做了一个怪像,一溜烟的跑开了。方小竹回身笑对曾月霞道:
“我一走近花阵,她便沉不住气,寻寻她的开心也不可以么!”锦心红线曾月霞舒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