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大秉鲁，见状大声：“喂！你快说呀！听得正上瘾，又卖啥关？”

她去了不再来？岩上唱歌的又是谁？”

话声至此，悠然而住。

那老妇仰面向天，默默不言，似在沉思，似在憩，又似在回忆，丑脸之上，变幻着怅惆、隐恨和迷失的神。

罗英心中飞快忖：“不用猜了，那冰的女人，八成就是她自己。”

江瑶连连，但了一会，才想起老妇已瞎了，忙：“是啊！里究竟是什么？

她再度游目四望，寒冰岩上，除了她和那只鹦鹉，可说别无一样活着的东西，于是冷笑问：‘小鹦鹉，你如领路，我就下去。’”

罗英等三人，正听得如痴如呆，一个个张大了嘴，目不转睛，注视着那瞎老妇，意外地，却见她那双失去光芒的珠中，沿着伤痕遍布的面颊，缓缓下两行清泪。

老妇脸上笑容，突然隐去，代之是一片沉的漠然，仿佛心中正有一件极其难决的事，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说下去。

她顺手又从磁盆里了一粒，喂给彩鹦鹉吃了，然后才慢条斯理说：“那些鹦鹉，其实只有一只，只因山厚冰如境，互相映反照，才显得似有千百只如群而至，这原是一时的幻觉罢了。”

“那女人见鹦鹉乖巧，又能吐人言，越发肯定那片沉寂如死的寒冰岩上，必有玄虚，当下运功戒备，昂然长啸一声，随着那鹦鹉，直向岩驰去。”

江瑶：“不！绝不会后悔！”

“这一去，足足六十年，她再没有从那冰中来。”

寒冰岩上，不溜步，未达岩之前，须要穿过一条晶莹透明的小小冰窟，人人其中，仰首不见云絮，而四浮凸玲珑，景妙无比，冰窟之上，又发现冰层中刻有字迹，写着：

“但，从此，每逢晨昏，日日没之际，天山寒冰岩上，便有-缕悠扬的歌声，随风飘散，唱的，就是刚才那首‘万丈寒冰岩，人往胡不归。’”

“那女人念了字句，虽是心惊，仍然不肯退缩，形一长，闪电穿过了冰窟，直达岩枯。”

江瑶罗英和伍大都吃一惊，互相望了一，伍大声：“你别俺瞑目不瞑目，只不要吞吞吐吐，要说故事，又叫俺听得不畅快。”

“但是，她转念又想到：假如内并无特别事，这只鹦鹉怎会一再告诉我极了？羞死了？这么说，里或许有什么邪恶不堪目的情景，我丈夫登山不归，敢莫就是他在里面…”

“鹦鹉飞到那女人边，一面展翅绕飞，一面尖声叫：‘来啊！来啊，快来看，极了。’”

，等一会他们怎会死得瞑目呢？”

老妇长叹一声，幽幽说：“孩，你一定要知么？知了不后悔？”

“妒嫉之心，是天下女人的通病，不过，她习武功，已算略窥堂奥，心自然又较一般庸俗妇女不同。当时虽在忌疑恨怒之下，仍然冷静地考虑到自己的安危，脑中飞快地起了个念，暗想：莫非这畜牲想骗我，然后才闭门，活活把我饿死在冰腹之中。”

“她一见之下，不再迟疑，一面潜行运功戒备，一面随着彩鹦鹉，如飞窜了那个离奇而神秘的冰。”

“回首，回首，至此回，还是时候。”

“于是，她忍不住问：‘小鹦鹉，你说极了，是什么东西？它就在这冰底下么？’”

“那女人探向一望，原来中有一圈整整齐齐的石级，盘旋而下，其中光线黯淡，不见底，好像要直达地底似的。”

“女人迟疑了一下，笑：‘你告诉我那东西是什么？我就下去看看。’”

“这句话，不但未使她减低兴趣，反而激起无限好奇，她暗自忖：‘此时我若转便走，谁能拦得住我？可见寒冰岩上，未必有保凶险，那途中冰层内字迹，也许是谁有心恶作剧罢了。’”

“但等她站在寒冰岩端，扬目四顾，岩上除了寒风凛冽之外，极目无垠，并无异样，正自讶诧，那乖巧的彩鹦鹉却停在一边，扬声叫：‘来啊！极了。’”

“不料，那鹦鹉立即接答：‘好，你跟我来！’双翅一敛，已先投冰中，疾然向底落去。”

但是，她冰又怎样，睛怎会瞎了？脸上怎会伤痕累累？她现在离开天山，为的又是什么？

这念，陡然使她心血奔腾，怒火上升，恨不得一脚踏落底，倒要看看那‘羞死了’是怎样‘羞’法？”

“彩鹦鹉听了，却咯咯笑：‘不能说，不能说，羞死了！’”

江瑶等了一会，不见她开，忍不住问：“后来呢？”

老妇微微-怔，微笑：“你是问，她到里，见到了什么？”

“彩鹦鹉应声答：‘是啊！极了，你要下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