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娃目光一扫,嫣然又道:“其中情事,除了司马三妹外,连昭弟与秦二妹也全无所知,如今反正无甚急事,我便说清来龙去脉,让大家明白也好!”话完,又对柳延昭深情脉脉地,瞟了一眼,秀眉微扬说道:“昭弟,话儿要由你我分手之日谈起,你知不知道,你在‘天魔别府’洞口,狂呼顿足,终于含泪而去之际,我并未去远,只是强制情怀,蜷伏在你头顶上方隐处…”
那样倜傥的“乾坤圣手,四海游龙”柳延昭,在玉娇娃更倜傥更大方的面前,居然一点也倜傥不起来,胀红着一张俊脸,叫了声:“玉姐…”但目光却连一刹那都不得离开,半瞬不瞬,紧盯在她清秀美俊的绝世娇靥之上。
玉娇娃毫不避怯的,与他目光微对,低低叹了一声…
跟着,便把一切别来经过,直到目前,毫无所隐地,向柳延昭、秦文玉、孟赞、焦良、萧克英等,详细说出。
其中,自然可歌可泣,妙处令人解遗,险处令人咋舌,听得柳延昭等人,一齐出神忘我。玉娇娃慢慢而细细地,把自己与司马娇魔巢脱险,慨‘尊天会’如今已人万心玄控制“黑白天尊”司马霖可能连行动都不太自由等情况说完,目注柳延昭,娇笑又道:“昭弟,该你说了,你理由孟二弟、焦三弟转颁‘九绝书生’董老前辈之命召赴‘秦皇岛’,进参上乘技业,以备在‘尊天大会’之上,冲道降魔,完成大业么?怎有这快便又出江湖…”
话方至此,柳延昭英挺绝世的脸庞儿上,已布满了纵横泪渍!
玉娇娃大吃一惊:“昭弟,你…你怎么了…”
柳延昭一面试泪,一面答道:“师恩罔极…”
他在答话之时,并伸手入怀,取出一本淡绿色的绢制手抄小书,双手捧着,向秦文玉恭恭敬敬递去。
秦文玉接过一看,见书外写有“凝碧心传”四个隶书小字,不禁一震,把两道秋水眼神,紧盯着柳延昭道:“大哥,这…这是我师傅手录的武功秘诀,你…你是从哪里来的…”
柳延昭道:“‘罗浮仙子’柳老前辈…不,我应该称为‘师母’,她老人家业已从‘崂山’移回‘秦皇岛’…”
秦文玉一喜道:“这样说去,‘绿白玉箫双主人’业告言归于好,把多年误会,都解释得清清楚楚了么?”
柳延昭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老人家们道妙通神,哪里还用得着多言解释呢?见面时,只相互一笑,各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便告满天云雾皆散…”
玉娇娃一旁皱眉问道:“昭弟,‘绿,白玉箫双主人’重修旧好,不论对整个武林,或对你个人均是天大喜事,你怎么脸上并无喜色?反而…反而有…有戚戚之容?”
柳延昭俊脸上现出一种几乎无法形容的悲戚神色,低声一叹说道:“玉姐说得对,看得更对,这委实是桩天大喜事,但也是桩天大憾事!”
秦文玉全身一震,变色颤声问道:“也是天大憾事?大哥,你…你…你此,此话怎讲?”
柳延昭脸上神色,变化颇大,似乎忽悲忽喜,并悲中有喜,喜中有悲,长长叹息一声,目注秦文玉道:“二妹镇静一点,两位老人家,功行圆满,业已双双成道…”
练武之人,能够功满成道,当然是最高修为,也是天大喜事。
但古洞长对,人天永隔,对于满怀孺慕,深切师恩的门下弟子,何尝不是一种无法弥补的强烈悲戚…
秦文玉的泪珠儿,随着柳延昭的话,扑簌簌的滚落了下来,玉手微颤地,持着那本“凝碧心传”悲声说道:“大哥刚才给我这本师门秘笈之际,我心灵之中已起不祥预感,不…不想恩师果…果然业…业已…”
下面的话儿,秦文玉说不下去了,这位“巾帼之雄”已英风尽失,哭成了个泪人儿!
玉娇娃等她略抒悲怀,放声痛哭了好大一会儿后,方在一旁,握着秦文玉的手儿,加以劝慰地温言说道:“恩师道成,虽然音容永渺,终是大喜之事,二妹暂抑孺思,且听昭弟述事,看看柳老前辈有无其他的遗物遗言。”
柳延昭接口道:“师母还有遗物,也有遗言…”
说至此处,又从怀中取出一绿一白两管玉箫,向秦文玉递去。秦文玉自然认识这是恩师“罗浮仙子”柳凝碧的降魔成名之物,接在手中,略一摩挲,不禁又泪流满颊,目注柳延昭道:“大哥,我…我恩师有…有什么遗言?…”柳延昭的俊面有点红了,略一嗫嚅,方举着手中那管白玉箫道:“师母要…要我好好照顾二妹,并说三玉联辉,光扬正道,双箫合璧,黑白同尊…”
秦文玉自然听得懂这“好好照顾”以及“双箫合璧”
的弦外之音,不禁心中慰贴,脸上飞红地,偷偷瞟了柳延昭一眼,低声问道:“大哥,恩师既要我们以双箫合璧,冲道降魔,则她老人家昔年与…师公合创精研的那曲‘万妙清音同心箫谱’…”
柳延昭不等秦文玉再往下问,便接口说道:“那‘万妙清音同心箫谱’是我们师门中最高绝艺的妙用万方,就在‘绿玉箫’的箫管之内,二妹请先看上一看,我们恐怕要寻个清静所在,立即合参,才来得及在‘黑白尊天会’上加以运用。”
秦文玉闻言,赶紧从绿玉箫的箫管之中,抽出一卷箫谱,注目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