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寿长怒道:“这样做我们也没有违反我们的承诺,攻击‘六顺楼’的是‘紫凌宫’而不是‘勿回岛’,我们不负责任!”
苦声一笑.卫狼云道:“但是,若我们见危不救,袖手一旁.岂是化干戈为玉帛的态度?又岂是变冤家为亲家的手段?如此一来,势必越增怨恨,误会更深,而我与冰心,也就无以对自己的良心有所交待了…”
田寿长冒火道:“你不要硬把责任朝自己身上推,‘紫凌宫’凤啸松挥兵攻扑‘六顺楼’,只是他们之间的事,也是他们之间的一笔滥帐,我们不用管,也管不着,我们不动手,就担不上干系…”
卫狼云沙哑的道:“二叔,但澹台又离不会这么想,他必定将怨恨我们这隔岸观火的行为,他会认定我们是存心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坐收渔利…”
田寿长暴烈的道:“你说,你想怎么办?”
舐舐唇.卫狼云道:“二叔,我想我们可借此机会表示我们‘以德报怨’的风范与度量.进而以行为显露我们化敌为友的诚意,我们帮助‘六顺楼’打击‘紫凌宫’,一来可以减少本身的损伤,再来也挽救‘六顺楼’于溃亡,有水冰心在其中的渊源,加上我们的美德,而人非木石,总该有情,谵台又离便再固执,也不会恩将仇报,翻脸挥戈吧?我与冰心,处在中间也就坦荡多了…”
舒沧颇为赞同的道:“不错,不错,狼云的主意很好…”瞪了舒沧一眼,田寿长道:“花子头,你怎么老是颠三倒四,翻来覆去?你到底是他娘信服哪一个的主张?”
舒沧有些尴尬的道:“这——本来你讲得颇有道理,但方才狼云一说,我又觉得他的看法更要深上一层,高明得多!”
田寿长重重的道:“高明个屁!”
微微一笑,展履尘道:“老三,狼云的意见的确比较合适,如果没有水丫头的这层关系,我们自然可以打落水狗或坐收渔人之利,但有了水丫头夹在里面,我们就不能这么做了,否则,怨恨必将越结越深,‘六顺楼’与‘勿回岛’的纠葛也就永远也化不开了…”
田寿长恶狠狠的道:“化不开又得如何?澹台老鬼还能啃了鸟去?”
展履尘道:“像你这样说话,岂是析事论计的态度?你完全是在逞匹夫之勇!”
舒沧立道:“岛主说得是,我反对老毛猴的谬见!”
田寿长咆哮道:“你们休要在这里乱出骚主意,我问你们,如果我们拚了老命帮着‘六顺楼’打退了‘紫凌宫’,澹台又离仍然不领情,拉下脸来再对我们干上,那时该怎么办?”
舒沧忙道:“这个,只怕不会吧?”
哼了哼,田寿长道:“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呢?到时你就跪下来叫爹?”
“呸”了-声;,舒沧怒道:“老汉是这等货色么?”
展履尘平静的道:“老三,你的推断亦并非毫无可能,但我们总须试上一试,你若不试,怎知澹台又离的反应如何?况且.帮着他渡此危难,定要较之隔岸观火或坐收渔利的行为更容易得到老澹台的好感是不是?”
一时语塞.田寿长咬牙无语.
卫狼云急道:“大叔,我们就这么决定吧?”
田寿长又突然火暴的抢着道:“娘的,我就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对‘六顺楼’一再容让,屡次求全?澹台又离是什么东西?‘勿回岛’这就能把他‘六顺楼’踹成个破窑!”
呵呵大笑,舒沧道:“你是喝了你他奶奶的迷糊汤了,老小子?为什么?为来为去,还不是全为了要使狼云和水冰心能够做一对长久夫妻?”
展履尘道:“老三,你平时口口声声,要替狼云设想,一再强调要维护他小两口白头偕老,难道说,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来表现的?如果照你的意思去做,澹台又离不想生啖了我们才怪,自己说,这些是‘化干戈为玉帛’的好法子么?”
卫狼云嚅嚅着道:“二叔,求你老开恩——”
田寿长用力捻下一根胡子,狠恨的道:“娘的…”
知道田寿长的脾气,展履尘晓得他这位把弟,只要遇事不再拿言语,便表示同意了-----纵然是心里并不舒服。
卫狼云赶紧道:“多谢二叔。”
田寿长没好气的道:“算了,就为了你这小猴崽子,不知叫我忍了多少气,受了多少屈.换了个人,我早去他娘的,老子决不凭白拿热脸孔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展履尘摆摆手,若有所恩的道:“对了,老三,你别吆喝,有件事可不能不事先防着——”
田寿长道:“什么卵事?”
展履尘道:“‘紫凌宫’手上还握着‘蝎子’的俘虏,这也等于是人质,如果我们协同‘六顺楼’打败了他们,凤啸松会不会恼恨之下去虐杀这些‘蝎子’的俘虏?”
田寿长沉默了一下,终于颔首道:“很有可能.”
舒沧急道:“可不是,但我们又不能按兵不动,唉,左也难,右也难,可真把人难死了…?
卫狼云的神色不禁晦暗下来,是的,这一层利害关系却不能不慎加考虑;“勿回岛”的人马若是帮同“六顺楼”夹击“紫凌宫”“紫凌宫”那一腔怨恨必然大部分倾泻向“勿回岛”身上,若是“紫凌宫”再弄个丢盔曳甲,大败而回,谁敢担保他们不毒腿横生,拿着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蝎子”俘虏下其毒手,以求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