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量得罪孟季平,听说孟季平在糟蹋了她以后,给了她一笔银子打发她走的,她怀里搂着钱,何苦再招惹这样的麻烦?”
燕铁衣平淡的道:“我会有办法——她若为了钱不开口,我给她更多,如果她是为了怕而不开口,她将会发觉,我比孟季平那一拨人更要可怕得多!”
全兆忠老老实实的道:“燕大哥,翠花人并不坏,求你别太难为她。”
燕铁衣笑道:“当然不会,如她推拒太甚,充其量我也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熊道元涎着脸道:“魁首,干脆我们两个把差事换一换,你去那灵堂中搜集证物,我来找这尤老头和翠花,有关胁迫恫吓这一套,我可是在行得很哩。”
燕铁衣笑骂道:“你少在这里胡闹,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在我面前,那有你出主意的地方?”
熊道元叹了口气:“这就是坐在高位置上的好处。”
全兆忠插进来问:“燕大哥,我们是分头进行,然后再于‘拗子口’会合吗?”
燕铁衣道:“是的,我先去接尤九如,再赶回‘拗子口’找那翠花;在‘拗子口’,你可有比较隐密方便一点的聚晤所在?”
想了想,全兆忠道:“有个地方,不知合不合适,就在孟季平的宅居斜对面,是座栈仓,储存米谷杂粮的栈仓,看仓的苏小结巴和我十分要好,可以信得过他,燕大哥认为能不能用?”
燕铁衣道:“行,就在那里聚首吧,你们两个记住务必要在天亮之前回到栈仓,先到的先等,别忘了随身携带火折子,还有,照会你那位贵友苏小结巴一声,说明我会去,以免引起人家不必要的惊疑;那么栈仓是什么样子?”
全兆忠道:“青砖砌的大屋子,年代很长远了,看上去古旧灰暗,却还牢固;栈仓的檐瓦是‘虎头瓦’,屋脊中间已经陷下一段,门板是黑漆的,很好找,就在‘招安客栈’那条横街头朝右一拐就能看见。”
燕铁衣道:“这就成;全兄弟,待会我们下山,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是说在这种天气之下?”
摇摇头,全兆忠道:“其实我们现在容身的这个洞穴,离着平地只有两里多山路,只因为山间地势层叠起伏,延绵百里,非常广阔邃密,我们如今所在的地方,才只能算是山边。”
熊道元喃喃的道:“娘的,我们摸黑攀爬了这久,我还以为业已到了山顶啦。”
燕铁衣道:“从这里下去,得要多久?”
全兆忠道:“由我带路,至多半个时辰就行。”
燕铁衣道:“我去那尤九如的地方,从那里走?”
全兆忠道:“先下山,有一条小道通过去顺着小道走,约莫十来里处,就可以望见尤九如那座搭在一片斜坡下的松木窝棚,他只有一个人住,天亮前准在。”
歇了一下,又接着道:“翠花住在山药店的后进屋里,山药店就在‘拗子口’才入市的道路右边,平瓦房,名字叫做‘万家老号’。”
燕铁衣颔首道:“这就不会错了,下山之前,我们还是顺路。”
火堆的那边,传来邓长低弱的声音:“道元哥…请过来扶我一把…我要坐起来。”
熊道元凑过身子,关切的问:“你醒了?觉得怎么样?我看还是躺着吧?”
邓长-哑的道:“我一直都没睡…就是人太虚软,精神不济,脑袋里也昏昏沉沉的似在打旋…现在好多了,倒想坐一会。”
于是,熊道元小心的扶着邓长坐好,邓长那张斑痕累累的面孔上用力挤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朝着燕铁衣道:“魁首…拖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