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难!改天教你便是。”
郑译对高颎和独孤藏二人叹气道:“咳!若是策论兵略,我也自叹弗如那杨那罗延!可我不信,我的《垓上歌》,真的就不如那罗延的那曲《大风操》抑扬悲壮,律韵清奇吗?”
伽罗反驳:“你的《垓上歌》固然琴艺高超,宫商清越,可惜左不过还是败亡之音罢!那罗延哥的《大风操》却是雄浑高亢的凯旋之律!可惜,素以丝竹弦歌、诗词经赋闻名于中外的郑公子,竟不知凯旋之律和败亡之音的天壤之别!痛哉惜哉!”
郑译摇头一笑,对独孤藏道:“四哥,瞧瞧你家七妹那副灵牙利齿!将来不知会被哪个倒霉蛋儿娶去当老婆,那才真有气受呢!”
众人大笑起来,伽罗的脸却一下子胀红了。
郑译对杨坚道:“唉!我料定了,这个七妹,将来一定要终老家中无人问津的!”
杨坚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高颎望着伽罗笑道:“咱们七妹已经有了心上人了。郑公子是不是狐狸吃不到葡萄,才说葡萄酸呢。”
伽罗羞得满脸通红,急忙打马逃开众人的哂笑。
不料,此时从前面灌木丛中斜刺里窜出两只驯鹿来,伽罗愣了愣,不及设防,座下的马儿骤然惊奔而去!
马在生满半膝深的乱草丛中带着伽罗满地狂奔。伽罗一时勒不住惊马,不禁在狂奔的马背上惊叫不已起来。
草丛中生着一些野槐野枣之流的灌木丛,伽罗几次想跳又不敢跳,若继续跑下去,马若再往旁边跑一阵,便会奔入泾河。
众人骤然惊惶起来,高颎望着远处大叫:“带缰,用力带缰!”
独孤藏一面上马,一面高叫:“七妹,跳马吧!草厚!没事儿!”
伽罗的坐骑继续在草丛狂奔着。众人俱在后面紧追不舍。此时,见杨坚一匹黑龙马早已跃过众人,渐渐接近了伽罗和惊马。
伽罗仍旧惊叫不已着,杨坚见她在马背上又是带缰、又是望着两边草地,跃跃欲跳,只见他疾驰到伽罗身边,斜刺里飞身一把抓住伽罗手中的马缰、一面顺势翻下自己马背跳到地上,双手死死拽紧伽罗的马缰向后死命拽紧,双脚同时在地上狠命踏死,一声巨喝:“吁——!”
马儿长嘶一声,前蹄腾空扬起,终于站定了!
郑译的脸早已惊得死白,半晌才叫道:“好险!”
伽罗的四哥缓过神来,一面抱怨道:“女孩子家的,就是惹事儿!嗳?这匹我怎么没见过?是不是下人所骑的弩马啊?怪不得屁大一点儿动静就熊成这样了!唉!这种马怎么能打猎?”
那罗延见说,怕待会儿打猎追踪时,伽罗的坐骑再出什么意外,于是,默然无语地将自家的坐骑换给了伽罗。
伽罗接过杨坚的马缰,抱着马脖子,抚了抚马鬃,突然伏在马背上,兀自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众人不知她为何发笑,都疑惑的望着她,以为刚才那一惊,惊得她神智不清了?
众人见她如此,都望她笑道:“七妹今儿真是疯了!”
高颎略一思索,摇头一笑,也不说破:伽罗一向御射过人,刚才那场惊险,不定又是小机灵鬼给杨坚设的什么把戏!
郑译也看出了些蹊跷来,他望着伽罗笑道:“鬼丫头!今天原本要那罗延请客的,这一场马惊闹得,反倒你欠了那罗延一场救命恩情了!不行,今天的客,该你来请。”
突然,独孤藏对着杨坚惊呼一声:“啊?那罗延,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众人忙回头去瞅,见杨坚的手臂上早已是红浸浸的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