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同窗当中,已是尽人皆知了。”一面转脸对老夫人道“伯母,你老先尝尝,这道菜,可是咱们老家那边的人过节少不了的一道大菜啊。”
老夫人尝了尝,点头道:“嗯,倒还是那个味道!不过,兴许是年纪大了,我还是更喜欢你今天带来的这道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就化。你可要教教她们怎么个烧法。”
伽罗笑道:“这个简单。远没有烤羊肉费事呢。你要喜欢,我隔三差五给你送来就是了!”
老夫人一面乐呵呵地笑着,一面拿筷子敲了敲桌子叹气道:“唉!就算隔三差五给我送吃的,怎么得似能天天守在我身边,等我随时馋了,随时给我烧一道解馋啊!老杨忠那两口子真真可恨!怎么恁地眼尖爪利?就比我早下手了一步,平白就抢去了原本该是我们家的媳妇儿!害得我不得天天有红烧肉吃!”
老太太又幽默又直爽,原本大家都避嫌的话,让她一下子说开了,竟成了笑话儿,把一圈儿的宾客乐得前仰后合的大笑,连宇文宪和伽罗都掌不住笑了起来。
见达步干夫人说到此处,伽罗笑道:“伯母,我倒有一个主意,让老杨家赔你一个媳妇儿行不行?”
“哦?怎么个赔法儿?”老夫人笑问。
“伯母,我说的这个姑娘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啊。若论性情和模样,我可是连她一个小手指头儿都赶不上的。一会儿,我私下里和伯母细说这事儿。”
老太太望了望宇文宪,笑呵呵地点头道:“哦?是不是老杨忠的闺女啊?嗯,我看不错!老杨家可是几百年来弘农一方的大世族,祖上几代都做到朝廷三公的。她的女儿,识文知礼,模样定然也错不了的!行,若能得老杨家一个闺女,赔我一个媳妇儿,我这气也没有了,也算跟他老杨家扯平了。老五,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敬三杯谢媒酒来?”
宇文宪一面迟迟疑疑地遵命倒酒,一面满脸狐疑地望着伽罗,不知她要怎么算计自己?
宴罢,伽罗陪老太太游园子时,先问了宇文宪的亲事定下没有?老太太满脸愁容地说“哎,我也不瞒你。这个老五,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愁死我了!”
伽罗见说,就把杨坚的三妹人生得如何秀美,性情如何温柔的话对老太太说了一番。
老太太笑道“我看成!等我跟老五商量之后再给你回话儿吧。咳,这个老五,我实在拿他没法子。其实,原也有四五家子来提亲的。李弼家,于谨家,还有尉迟家,他连人家媒人的话都没听完就说不成。弄得我都没法回人家了。前几天,太师亲自跟他提起达奚武的女儿,他竟说人家闺女长得像夜叉。听说,在太学读书时他就最服气你。要不,怎么会先是选你做我们家女婿,知道你是女孩儿后,又想着你做我们家媳妇儿的?这回,你得帮我好好劝劝他,年纪不小了,好歹定下吧。”
虽说鲜卑人说话爽直惯了,伽罗听了,一时还是红了脸,一面笑道:“伯母!我知道您老这是变着法子夸我呢。其实,我成天野小子似的,谁能正眼当女孩儿瞧我呢?而且,那会儿,我还不认得伯母,做梦也不敢到你们王公府上做媳妇啊!怕的是到了你们家会当小媳妇儿,挨打受气的。我哪里知道,原来伯母的性情和我竟是这般投缘。”
伽罗这话说的实在,达步干夫人以为是理。鲜卑人家的女孩儿多是从小自由惯了,很多都是宁可嫁到比自家门第低些家中,反而不想高攀皇室王族,一是怕受不了那份拘谨,二是鲜卑女孩都不想丈夫有三妻四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