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只得暂停北进,急调大将军王轨率部前往救援击敌。
王轨不负王命,听从军中智囊所献的奇兵之计,先以数千具铁轮沉锁于清河上游河底,以阻断南朝兵船的退路,再兵分两路,一路守定清河两岸,一路迅速增援正在告急的彭城。
南朝水军此时正猛力攻扑彭城,不想一个鼓城竟是固若金汤一般。南朝主帅吴明彻原计划以奇兵速战之计,迅速占领北朝兵地。见彭城久攻不下,忧急交加之下,竟忽然罹病在身。此时,忽然闻听南朝水兵舟船的退路被锁,王轨正率数万大军扑来的消息,军心骤然大乱!吴将军急命扒堰放水,欲乘水势而退兵。
不想,船队退至清水时,果见河面水势渐小,正惊骇之间,数百兵船早已搁浅水中,挤做一团,你碰我撞。
忽然,只见两岸万箭齐发,直射南朝兵船。南朝士兵急忙跳往水中泅逃,周兵箭簇又对准水中发射。一时间,南朝士兵死伤不计其数。陈国大将吴明彻被生擒,王轨下令斩俘三万余众。
一向宁静碧澈的清水河面,死鱼一般凌乱地飘浮着无数陈国士兵的断肢残躯…
南方大捷的消息传来,武帝大喜,一面诏命重奖大将军王轨,一面重整六军,继续向北进发。
大军未至边地,前方便有捷报频频传来。
此时的武帝雄心万丈,志在必胜。白天乘御辇率军疾进,夜晚在帅帐中通宵达旦地与左右大将商议和部署伐敌攻城之计。
一连十几天,天天如此。
不料,因几年来连着攻克北齐、征讨南陈,加之此番亲率六军北伐,夜以继日,不知不觉中竟已积劳过度,当主帅行帐快要行至敌域之时,武帝突然外感风热,加之五内匮虚,竟然骤地病倒,且来势汹猛吓人,随军的几名御医,又是汤药又是针石,连着几天,病势不仅未见缓解,倒越发显得沉重了。
六军挺发,主帅病重,只恐军心不稳,于战不利。在诸臣百般劝说之下,武帝只得下诏:暂停北伐诸兵事,班师回京。
归京途中,行舆中的武帝开始全身发烫、呼喘不已了。
此时,武帝心下已经清楚:只怕自己大限不久了。于是,只得急命左右:火速召宇文孝伯出京觐见。
宇文孝伯正在长安帝宫辅佐太子署理诸多朝廷国事,突然接到八百里加急:陛下急诏自己前往觐见!
孝伯即刻便预感到事有异变!
他匆匆嘱咐了左右值守并帝宫武卫,辞别太子后即刻快马加鞭前往觐见陛下。
当奔至主帅行帐,宇文孝伯一眼望见陛下,当即便惊呆了——只见陛下躺在病榻之上,脸色苍白,大口喘气。
率六军离京时,威风烈烈,雄武过人的一个陛下,这才几天时间,人怎么一下子就病成了这样子!
孝伯又惊又痛,扑上前来,一头跪下,叫了声:“陛下…”便哽住了。
武帝见孝伯到来,抖抖地一把握住孝伯的手,一面气喘吁吁,一面向他托付后事:“公卿…朕,只恐天命不久了。今将新主托付公卿…请公勉力辅佐新君,万勿辜负朕之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