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青笋的空箩筐,拉低草笠前沿,停顿了片刻,道:“再见了,希望有机会报答你。”
语毕,头一低,转身出亭而去,脚下似缓实快,眨眼便于街角消失不见。
余小华呆立目送,心底不住默忖道。“他反应这般冷淡,最后这句话好像还有点嘲弄意味,他到底是相信了,还是没有相信呢?”
渭门一家客栈的后院上房中,床前一灯如豆,窗外细雨浙沥。侠蝶柳中平,呆呆地望着昏黄跳动的灯火,默默出神,心内却在怔仲不安想着:“这一次,情形相当反常。以前,他虽然不愿让人家知悉他的行踪,但对我这个表弟,却一直例外。
我投入‘血剑魔帝’座下,尚是近三年的事,这一点,他决不可能知道。可是,奇怪得很,日前太平谷碰上,以及昨晚我告诉他,那名黑衣怪人可能就在这渭门附近;我装得那样关心,那样诚恳,而他先后两次离去,都是一声不响,不辞而别,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下。难道,难道他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窗门上忽然响起轻叩之声,侠蝶一收神,闪目低喝道:“谁?”
窗外一个暧昧的声音低低道:“小的张三,柳爷。”
侠蝶缓下脸色皱眉道:“什么事?”
张三压着嗓门儿道:“适才留香院传信过来,说院中刚到了一个苏州妞儿,楚楚动人,色艺双绝,还是原封货,问柳爷今夜是否…”
侠蝶眉目一动,忽又轻叹了一声道:“回他们,改天再说,今夜大爷心绪不佳。”
窗外那位叫张三的店伙似乎甚感失望,迟疑了好一会儿,方自齿缝里挤出了一声“是”转身懒懒而去。
侠蝶站起身,开始在屋中负手徘徊起来,蹙眉俯仰,苦思良策。就在这时候,虚掩着的房门忽然无风自启。
侠蝶身子一转,不耐烦地一挥手道:“去去,已跟你说过”
话说一半,倏而缩口。房门开处,当门静立的,竟是一名玄装蒙面人。头裹黑巾,面垂黑纱,身穿黑绸劲装,外技黑绸风衣,通体一身玄黑,只在黑衣坎肩上微微闪烁着两道金光。
侠蝶轻轻呵了一声,紧上一步,深深一躬低声道:“不知‘金剑令主’驾临,卑员该死。”
玄装蒙面人目光眨动,冷冷问道:“‘玉剑令主’交办的任务办得怎么样了?”
侠蝶嗫嚅着道:“是的,已经见过一面。不过,这个,咳,咳,尚请两位令主在时间方面能稍予宽容…”
玄装蒙面人冷冷接道:“既已见过面、你怎么还是一个人呆在这里?”
侠蝶有苦难言,搓着手,无从回答。心念一转,忽然踏出一步,低低道:“报告令主,万里追风方面虽然一时还候不着机会,但卑员却另外得着一件比这事更为重要的发现。”
玄装蒙面人目中一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