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将箱中物件一样样取出,先将木箱本身立即复查了一遍,确定木箱本身绝无异处,然后才又再将取出之物件逐一加以检视。箱中物件,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除了七八封五十两重的银锞之外,仅有笔筒一只,砚袋一只、药罐五个、暗器一袋、石刻之唐诗暨宋词各一大本,余下便是两三件已经有了霉味的内衣裤。
银子、笔筒、砚袋,查过了,没有什么,华云表先取出放在一边。
五只药罐子,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药,华云表认不出来,药罐上没有标明药名或药性,仅分别贴着“红”“黄”“蓝”“紫”“黑”五种颜色的小条子。华云表将罐塞拔开,迎亮照视,却不敢去嗅它一下,他听说过,有种毒药是闻着药味便会中毒的。药罐里,有药丸,也有药末,除此亦无大异,于是,他又将五只药罐放去一边,继续检查那袋暗器。
暗器是一种似钉非钉,似针非针,形状颇像一些小笔套似的乌钢物体。华云表不知道这种暗器叫什么,武林中何人擅用,同时他也看不出这种暗器一旦打出后有何利害之处,于是他又将之移于一旁,再翻看那两本石刻诗词。
两本诗词,一如普通常见之版本,毫无异处。
华云表有点迷惑了,也有点失望。现在,只剩下那两三件内衣裤了“宝物”
难道会藏在这几件内衣裤中么?
是万里追风当时看走了眼,抑或给那名店伙弄丢了?
华云表无奈,只好也将那几件内衣裤一件件摊在地下反复查看,其结果是可以想像得到的,果然仍是一无所获。
华云表抱膝皱眉沉吟不语。最后,他觉得就这样一直果想下去也不是办法,乃将那袋暗器捡出一支藏在身上,以备有机会时请教别人。问问它的主人是谁。五尺药罐均只有拇指粗细,带在身边也不算累赘,他亦将之收起。
银子,用处大得很,自己用不完,还可以分点给别人,他撕开一件内衣,包好,背在肩后,现在,最感难以处理的,便是那两本诗词,带着,不方便,丢了吧,又觉得有点可惜。
为了这两本诗词,华云表忽对死者之身份生出迷惑。死者带着神秘的药物,并有一袋正派人物所鲜用的奇形暗器,似乎不是什么善类。否则,以万里追风这等侠义中人,说什么也绝不会在他死后还将他首级割下来用以制成一副人皮面具!
可是,话又得说回来。诗词之属,乃历代士人陶冶性灵之读物,武人亲之者,已是少之又少。黑道上一般顽凶巨恶,杀人谋财之不暇,又有谁听说过什么黑道人物在为非作歹之余,还会随身携有诗集词选这类玩艺儿的?
华云表思忖间,不禁又将那两本诗词取至手中,任意翻阅着。忽然,诗集中出现楼空部分,空档里另外安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那本小册子之纸质还较诗集陈旧,纸面已经发黄。华云表急忙挑出那本小册子一看,天啦,反过来,封面上,竟赫然写的是这样一行恭楷之篆:“游龙惊天三绝招”!
华云表两眼发直,双手索索抖动,几疑身在梦中!
他们中州华家的一套游龙剑法怎会将其中三式另外篆写单册?同时又怎会落至另外一个陌生人物手上的呢?
这一意外发现,使得华云表忍不住又将两本诗词从头到尾,抖手反复翻了好几遍。没有了,全部就只这么多!
他再翻看惊天三绝招的小册子,里面虽有图解和脚注,但是,这三招类系秉承前面的整套剑法而来,单看这三招,有许多地方实在费解之至。华云表知道,这儿不是研究这三招剑式的地方,同时,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于是,他谨慎地将小册子贴身藏好,然后将一切杂物完全推落深谷中。
华云表满怀异样的心情,人虽自地上站起,却是久久无法移动一步。他有着过分的激动,一时无法排遣,无法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