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润,要说它不是一双少女的柔荑,其谁能信?
华云表想着,心头止不住微微一荡,赶忙收神搭讪着笑答道:“这还不是因为…”
他顿住了!底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语气却很明显:“这还不是因为有你带了一把的关系!”
青衣少年这时因为戴有销魂书生那张人皮面具,面部表情如何,不得而知,但从那双既羞且悔的眼神可以断定,这时地上如果有个洞,他一定会毫不考虑地就钻下去的!
因为华云表假如一口气将话说完,那还不怎么样;而现在,他说一半,留一半,这种吞吞吐吐的态度,意味着什么呢?
这,正表示着:他,已经“感觉”到了!所以,他才会话到口边,蓦然警觉,怕困“重描”而带给对方难堪。
可是,他没有想到,结果“欲盖弥彰”!他这种过分的小心,正好为对方带来他原想掩去的一切!
青衣少年一跺足,突然独自朝那辆已仅剩下一团淡淡的尘影的马车追去。
华云表怔得一怔,拔步便追。青衣少年这种行动显然只是为了遮羞,人虽向前奔出,脚下却并不太快,所以华云表跟在后面而毫不吃力。
本来,华云表深知对方正在气头子上,原打算就这样跟下去,等待对方心情平复之后再说。但是,现在下去的方向正西偏北,与去黄山恰好是背道而驰,因此,他无法长此缄默了。
“嗨,我说韦哥”他脚下垫劲,飞赶上去轻叫道:“这条路是直的,就是让它再下去个三里五里,也不愁它能把我们甩脱。韦哥,做什么要赶得这么急呀?”
青衣少年疾行如故,一面扭脸瞪眼道:“谁逼你来着?”
华云表再赶上一步,与对方走个并肩,赔笑道:“小弟已经相信前面那辆马车一定有着蹊跷,如果韦兄肯拨出一点斗闲气的时间,将个中消息稍稍透露一二,岂不叫小弟造也追得有劲些么?”
青衣少年显然想笑,却偏偏将脸孔转了开去。又走出去十来步,方始以一种出诸故意的冷漠语言道:“一定有什么蹊跷倒也不见得,只可借阁下认识的江湖人物太少。不然的话,你将可以认出那个车把式是谁,认出了那个车把式是谁,大概你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唠叨不休了!”
华云表大感意外道:“你…目力这么锐利?车自门外驰过,快速惊人,在那样短暂时一瞬之间,你就已将驾车人看清?你说那个车把式是谁?既然是个车把式,在武林中的身份和武功,纵高也必有限,像这种人物你怎么也能一个个都认识的呢?”
青衣少年冷冷一笑道:“是的,惹您见笑了!不过,不瞒您说,像这种‘车把式’,我实在想多认识几个,所可惜的是:武林中只有一个‘鹑衣阎罗’!”
华云表骇然失声道:“谁?!”
青衣少年淡淡地道:“没有听清楚是吗?好,那么,让我再报出他的全衔:丐帮九结帮主,‘鹑衣阎罗’,姓‘严’字‘奕笙’!”
华云表脑中一嗡,脚下顿时飘浮起来。他虽然速度不减,仍在向前奔跑着,但是,那全属机械性地跟着青衣少年跑。青衣少年跑得快,他就跑得快,青衣少年跑得慢,他也跑得慢。假如前面是大江,只要青衣少年跳进去,毫无疑问的,他一定也会一步不差地,照样跟着跳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