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那人在大殿上来回徘徊,不时探首四面张望,知道尚有人要来,立即松手落地,闪电似地纵至近殿的墙外暗角,然后露出一边眼睛,向庙内望去。
说来也真险极,司马玉龙这厢刚刚藏好身形,前殿殿脊上已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道:
“殿中可是竹牌一舵?”
殿中蒙面汉子闻声霍然停步挺立,垂手答了一声:“是。”
冰冷的声音又道:“已到几位?”
蒙面汉子恭敬地垂手答道:“银牌四五,铜牌一三五,竹牌…”
冰冷的声音轻哼一声,余音未歇,人已像巨鹰似地横向大殿掠去,快疾飘逸。
司马玉龙暗暗心惊道:“此人身法好俊!”
司马玉龙的眼力特佳,他已看出来人竟和那殿中人一样,脸上罩有一块黑纱。他想,银牌铜牌竹牌一定是天地帮的等级称呼了,他们之所以径呼牌别而不名,以及在脸上罩一块黑纱的原因,一定是该帮尚在筹组期间,不愿示他人以真面目之故。
来人落殿后,更不搭话,昂然自侧门走进后面。
司马玉龙心想:“后面一定还有秘密所在。”
现在,他可为难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居然发现了天地帮党徒的聚会所,假如他不更进一步入内探视,以后能否再碰得上,颇为难说。进去吧,大殿上尚有那个精悍的竹牌身份的党徒不算,里面更有银牌第四第五,铜牌第一第三第五,看殿上这位身居末流的竹牌头目已是不凡人物,那么,铜牌、银牌身份的头目,其武功之高,概可想见。再加上刚才人殿的这一位,审其神态,身份绝不在银牌四五两头目之下,这一来,情势是七对一,万一露了破绽,想活着走出这座城隍庙,是绝不可能的了。
可是,他能为了这个原因而就此撒手不管?
司马玉龙犹疑了片刻,蓦地一咬牙,作了最后决定。
他见那个竹牌身份的汉子仍然留在殿上,来回徘徊,知道他因身份关系,没有资格决策议事,现在留在外殿担任巡守之职,不将此人打发,绝无法入内。
他从地上抄起一把雪,捏捏紧,对准殿中汉子使力掷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那人鼻头上。那人挨了一记,霍地矮身亮掌,急促地在殿上打了一个旋转,身法倒也不俗。那人见院空庭静,四壁悄然无声,偏头向内望了一眼,略一沉吟,使即飞身纵入院中,同时向司马玉龙藏身的这二边墙头窜来。
司马玉龙知道此人好大喜功,不敢冒昧向里面报警,怕惊动了众人而又一无所见时丢了颜面,不由得大喜过望。当下故意发出嘿嘿两声轻笑,轻笑声中,同时长身而起,施展出一种看上去极为笨拙的身法,向城脚奔去,那个竹牌汉子果然中计,他从司马玉龙的身法上,断定司马玉龙的能耐有限,一声不响地奋力追来。
司马玉龙愈跑愈慢,那人越追越紧,待得走近城脚,二人之间的距离,已只剩得五尺左右。
司马玉龙听得脑后风声,同时听得一声轻叱:“小子,乖乖给我留下来。”
司马玉龙知道,时不与我,一寸光阴一寸金,当下猛然滑步旋身,疾伸右臂,骄指以大罗掌法中一招“漫数天星”连点对方气海、丹田、关元三重穴,汉子因为过分轻敌,加以司马玉龙是蓄意下手,出招奇快,那汉子只哼得一哼,便即中招倒地。
司马玉龙急步上前,很快的在汉子身上搜了一遍,果然在汉子腰带上搜着一面二寸见方的竹牌,借着月色,他见竹牌一面刻“天地”两个大字,一面则刻着数行小字:
银牌五
铜牌五
竹牌不限数
金牌是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