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儿也就尽够了。”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什么也没再说,单掌缓举,遥向迎壁那盏相距足有三丈远近的油灯虚虚一按,也不见有甚劲气发出,跳动的火头。立即应势向后倒去,微微一招,火头立又复往这边倒来。
五指不住抓放,火头也即随之伸缩吞吐不已。
鄙叟暗喊道:“这是什么功夫?我的祖宗!”
当下不待黑衣蒙面人收回掌式,忙将手中黄券往直挺不动的贪叟肩上匆匆一放干笑道:“东西是万兄的,万兄自己做主可也。”
迅速旁退数步,又向黑衣蒙面人连连拱手道:“拜服,拜服,这位万兄已被小老儿适才在玩笑之际点了穴道,朋友与他直接交涉吧。”
黑衣蒙面人鼻中微嗤,远向贪叟走了过去。
鄙叟觑着一个空隙,双肩一晃,夺门而出。
对老奸的开溜,蒙面人视如不见,这时先将黄券取下放入袖中,然后五指连弹,将贪叟被点穴道一一解开,退出数步,淡淡说道:“不愿意时,可以再抢回去,假如想追人,不妨趁早。”
贪叟穴道前解,不待气血舒活蓦自座中一跃而起,双目激赤,十指箕张,猛向黑衣蒙面人扑到,一面大吼道:“姓罗的谅他跑也跑不到那里去,我的东西,却必须先拿回来!”
黑衣蒙面人似早已防着贪叟可能会来这一手,立时微微一笑,单袖挥处,人已从从容容的闪至贪叟身后。
容得贪叟转过身来,有如轻烟一缕,已然飞身出屋。
笑声引着吼声,渐去渐远直至声息全无。刹那间,整座后院又趋平静。
上官英就地一滚,乐不可支地拍手笑道:“贪叟两丑果是一对妙人,竟比传闻中描述还要有趣。”
上官印默默起身将灯火点亮,对灯托腮,沉思未语。
上官英咦了一声道:“怎么啦,你?”
上官印缓缓抬脸道:“我问你,英妹,刚才那人所展露的那一手武学,英妹觉得有什么异样没有?”
上官英怔了一下,猛然叫道:“是呀!”
上官印注目接着问道:“英妹觉得怎样?”
上官英凤目圆睁,不胜惊异地道:“你不问,我可忘了,它跟我所学的一种玄功竟好似十分相近,你说怪不怪?”
上官印点点头道:“我问你,正是为了这个。”
上官英敛眉自语道:“我比那人所差的,似乎只是火候问题,就可惜我说不出它的名称来。”
上官印颇为意外地张目道:“什么?你连自己的武功都不清楚?”
上官英点头低声说道:“我不是早说过”眼圈一红不禁泣然欲泣,脸方低下,蓦又抬起,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地,双目一睁道:“你,你不也一样么?”
上官印目注跳动的火头,点点头道:“是的,正是这样,我,你,他,我们三人的武学,应该源出一流。”
上官英忙问道:“那么你知道它的名称了?”
上官印黯然神伤地道:“家父传授时,仅称它为天罡三六式的入门心诀,其他的我也一样不清楚。”
语音未了,门口突然有人冷冷地接口说道:“想知道么,由我来告诉你们吧,它的正统名称叫做太极玄功!”
两小大吃一惊,骇然转身望去时,此刻的房门口,不知打什么时候起,已然当门静静地站立着一人。
面垂黑纱,身穿黑衣,正是刚才那位黑衣蒙面怪客!
两小愕然相向,止不住一致震忖道:“什么?居然能在这么短促的时间里摆脱贪叟,去而复回?”
上官英呆了一下,首先大声问道:“喂,你究竟是谁?”
黑衣蒙面人听如不闻,手向上官印一指,以一种毫无情感的声调,冷冷问道:
“你就是千面侠上官云鹏的儿子么?”
上官印肃容躬身答道:“是的。”
黑衣蒙面人注目又问道:“叫什么名字?”
上官印肃容垂手答道:“上官印。”
黑衣蒙面人目中微亮道:“印符的印?”
上官印躬身道:“是的。”
黑衣蒙面人突然微微仰脸向上,不言不动了好半晌,这才缓缓放落视线,声调中略带一丝喑哑地注目又问道:“今年几岁?”
上官印躬身道:“到今年的八月十五,十八整。”
黑衣蒙面人眼神微动道:“八月十五出生?”
上官印平静地垂手答道:“是的。”
黑衣蒙面人突又像先前一样地仰脸向上,不明其所以地停了片刻,方再注目问道:“念过多少书?”
上官印不由得迟疑起来,他想:“这叫我如何回答?”
一旁的上官英,由于对方一直不理睬她,早忍不住心头有气,这时不禁轻哼了一声道:“好像在认亲!问得还真详细。”
上官印忙偏脸低叱道:“长者问话,英妹不许胡闹。”
黑衣蒙面人目光一转,点点头道:“好,关于最后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必再回答我了。”
手往上官英一指,接着说道:“她叫什么?”
上官印未及开口,上官英已抢着笑喊道:“不许你说,他现在问的是我,应该由我回答。”
说着,又向上官印扮了个怪脸,这才回过头来笑说着:“上官英,英雄的英,怎么样?”
黑衣蒙面人轻轻哦了一声道:“上官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