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着接道:“呆在屋子里也很气闷,咱们何不先去好汉行宫那边走走,顺便看看萧老化子来了没有,岂不比坐在这儿强么?”
弦外之音,是说:“忘了好汉行宫还有咱们两个对头么?而且那幅黄券已不在他身上,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贪叟经此一点,这才恨恨地随鄙叟走出房去。
目送两丑走出英雄馆,一尘子咦道:“刚才蓝掌门人说,昨天在好汉行宫,两老将上房让给一名黑衣怪叟,现在两丑又将上房让给一名其貌不扬的灰衣中年人,这岂不是武林中的空前怪闻?”
这边上官英向上官印手一指,冷冷说道:“算你小子得天独厚,进来!”
上官印也哼道:“喊大哥为小子?好,掌嘴一千又五百。”一面扮着鬼脸,一面走进房中。
青城双英忙向冷婆婆低声喊道:“看,师父,上官少侠跟那人好熟,竟也跟进去了呢。”
五位掌门人目光一收,同向上房瞥了一眼。
冷婆婆点点头,轻叹道:“这有什么稀奇,孩子,人家姓上官啊。”
一尘子忽然向银须叟问道:“聂老,刚才您说什么?难道您也认识这位灰衣文士不成。
银须叟激动了一阵,遂将日前华阴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蓝衣秀士想及那名疯妇似跟红衣女子有着密切关系,不禁插口问道:“那么银鹰胡老二的下落,结果如何?”
银须叟悲痛地道:“他料得一点不错,老夫于华阴西门外找着银鹰的尸首。”
蓝衣秀士为一股凉自心头的寒意所侵袭,默然低头,其余诸人,也都相继沉默了下来。
上房中,上官英甫将二天来的经过说完,偶尔回头,瞥及一人正于馆外探头向内张望,忙向上官印说道。“快,注意那人行动。”
上官印本系面里背外坐着,闻言连忙转过身子。
于馆外探头张望的,是一名三十上下的劲装汉子,那汉子稍稍踌躇了一下,便即走进馆中。
上官印将身躯往房门口缓缓挪近数步,目光也静静地随着那人的步伐移动。
上官英道:“去了五位掌门人那边。”
上官印道:“是的。”
上官英道:“找谁?”
上官印道:“蓝衣秀士。”
上官英哦了一声道:“现在呢?”
上官印注目声道:“现在…他正将一对密函向蓝衣秀士手上…咦,真是怪事。”
上官英忙道:“怎么啦?”
上官印道:“蓝衣秀士似乎并不认识此人呢。”
上官英道:“有这等事?”
上官印摇手悄声接道:“别嚷…好…蓝衣秀士怔了一下,终于将密函接过…
拆开了,在看…已经看完。”
“这么快?”
“上面好像没有几个字。”
“现在呢?”
“蓝衣秀士在挥手,送信人告退。”
“表情如何?”
“啊啊,你不提,我几乎忘了注意,蓝衣秀士此刻的脸色好不苍白。”
“另外几位掌门人的反应怎样?”
“是的,一尘子怀疑了,他问,这信谁送来的,蓝掌门人?蓝衣秀士微笑着,异常勉强,声音太低,回答的什么听不太清楚,噢,他说,七位叔叔送来的,底下的话,真的听不出了。”
“那封信呢?”
“蓝衣秀士收起来了。”
上官英轻哼道:“七位叔叔?活见他的大头鬼!”
上官印缩回身子道:“那么你以为这信是谁送来的呢?”
上官英瞪眼道:“你真的不知道么?”
上官印轻轻一叹,低头不语,上官英站起身来,忿然道:“既然那红衣贱婢还不死心,蓝衣秀士为她所挟持,此信一到,今夜准有行动,你身份已明,不妨守在这里,姑娘我,到时候在山上等着招呼他们也就是了。”
上官印想了想,抬头道:“这样也好,不过,请英妹可记住一点,单单保得金剑丹凤的安全,令蓝衣秀士知难而退,并非我们最终目的,此举斗智重于斗力,最好于妥善应付之余,更能将幕后阴谋弄个清楚才是最大成功。”
上官英傲然哼道:“这还要谁吩咐?”
上官英一怔,旋即点点头,凝眸喃喃道:“是的,谢谢我,你,你们早就该这样对我说了…”语音未竟,双目又已然红润。
上官印张目一呆,才待解释时,上官英脚下一跺,人已夺门奔出。
上官印愕在那里,半晌不知所措。
他也不知道最后那声谢谢从何而来。不是么,上官英是他的义妹,而金剑丹凤与他却仅有两面之缘,可是,现在他竟代表金剑丹凤向上官英道谢,短短两句,亲疏立即为之颠倒。
这情形,谁处在上官英的地位,也会伤心的啊。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无意之中,造成这么大的不检点,懊恼了好一阵子,这才摇头深深一叹,茫然走出房门。
走出房外,青城双英正好迎面赶来。
龙笔李超躬身道:“奉家师之命,请少侠过去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