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觉得夜来是他自愿出头相助,于我无惠,我如逊谢,反会引起他的不快也不一定,如今,蓝衣秀士受命魔女往害各派掌门,我虽放出他师父昆仑一鹤,但是,昆仑一鹤能否追及却很难说,我一人分身乏术,设若如此如此,岂不万无一失,两得其便么?”
他是这样推断的,蓝衣秀士受命算计的五派中,少林。武当两派好手如云,防备森严,蓝衣秀士决不会先找去这两个地方。
华山派,金剑丹凤刻下可能还在巫山神女处习艺,也很安全。
余下可危者,仅剩青城、北邙两派,他想,我如与此老各保一路,不就面面俱到了吗?
于是,他笑着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前辈施援之恩,只好留待来日补报了。”
稍顿,接下去说道:“青城掌门人冷婆婆,为人耿直,嫉恶如仇,据在下所知,此人在最近可能有点危难…”
丑老人不耐的接口道:“要老夫助她一臂之力是吗?”
“是的,一个半月之后,五月五,我们在洛阳杏园会面时详谈。”
“好,一言为定!”
“谢谢前辈帮助。”
丑老人衣袖一挥,飞身而去。
上官印戴上人皮面具,开始奔赴北邙。
他选北邙,非为图近,而是因北邙与王屋只一河之隔,他这一路去,如能将奇缘七式练就,洛阳会过老人,便好立即去见葛衣人,他要充分控制时间,只要来得及,他还想在中秋前赶去黄山。
神鬼再度会天魔的情形他不愿错过。
由江西庐山往河南北邙,越云梦,走大洪山,路途并不太远,但是,上官印却搭船溯汉水而上,走了水路。为什么呢?
因为他好借此参悟奇缘七式。
就武功一道而言,今天的上官印,已不须像初学者那般拟招比式地揣摩了,他现在要做的,纯为隐蕴剑决中各种神奇变化的参悟,水路的纷扰较少,在船上,进步一定要快得多。
他将奇缘剑收入书箱,另换长衣,扮成一名赴考文士。
这条船很大,客货兼运,船上人口虽杂,但上官印是买的一等舱房,只要拉上板门,却比普通栈房还静。
半个月过去了,船经黄山、庆城,行抵钟祥。
这半个月中,上官印仅学会七式中的前三式,滚滚黄尘,月黑风高,艰难路。
这三式系针对逍遥七式前三式遥目天涯。逍遥河汉、逍遥游而创,所以名称怪而别致。
现在,他再回忆那天丑老人和二号魔女的比剑情形,顿觉得那三招威力虽大,而一旦和他学成的这三招对照起来,就无甚足奇了。
这种新奇的心得,令他兴奋莫明,他现在才发觉,前此累月之奔波,真是太值得,太值得了!
钟祥至襄阳,他完成第四式。
襄阳至光化,他完成第五式。
光化至青山,他完成第六式。
船至青山,是四十天之后,他必须登岸改走旱路了。
第七式,也是最后一式,式名因果前定,这一式,招式虽一目了然,但由于心诀不关行功运气,上官印苦思三昼夜,仍然不得要领。
你道这最后一句心诀怎么说?
竟是四句既像西江月,又像临江仙的曲词:“昔日香车宝马,今朝禾添秋风,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这四句话什么意思呢?上官印无法明白。
他想,拿这去问那位葛衣人也许能有所帮助,可是葛衣人交代得很清楚,没习成前别来见我!
所以,他知道,一切只靠自己,如真的永远不能弄懂的话,那也只有抱怨自己命运了!
前面六式虽有独立性之威力,但由于进境的突然停顿,再覆演前六式,便令人有着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之感,因之,他发觉,前六式,纯为消极的化解,全部精华,都在最后一式,如果他不能融会贯通,即不能与逍遥七式相抗,纵能破去敌方前六式,也必将于最后关头剑折身亡。
三日夜来,他为此神魂颠倒,茶饭不思,可是,他忽然发觉,他已没有时间再花在这种毫无自信的思考上了。
距洛阳杏园与丑老人之会,只剩五天了。
这五天中,他还须先去一趟北邙,所以,他索性将此念丢开专心赶路,五月三日,他到达北邙山下了。
上官印恢复本来面目,迳奔内山北邙七星宫。
一路上,宁静的气氛令上官印微感不安,他暗忖道:“蓝衣秀士没有走这一条路,还是已然来过此地了呢?”
七星宫前,上官印见到上次随银须叟赴老魔女寿宴的一名中年汉子正自宫内走出来,连忙上前抱拳含笑道:“聂老在不在?”
那汉子望了他一眼,还礼道:“少侠如何称呼?”
上官印笑答道:“终南上官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