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神情激动,大有不说也罢之意,上官印几乎恨不得以分筋错骨手法上前整他一顿,方感惬意。
旁边那少女忽然低低接口道:“两位要说话,何不屋里说去。”
神弹子问上官印道:“前辈意下如何?”
上官印无奈,只好道:“老朽正感口渴,扰杯茶也好。”
祖孙分两边肃客,上官印与神弹子相率入屋。
屋内设备虽简陋,收拾得倒还干净,二人坐定后,那少女去空场上捉鸡,老妇则自锡壶中倒满两碗竹叶茶奉上。
老妇端上茶,旋即退去后面灶下料理炊事,俟老妇走远之后,神弹子向上官印侧脸低低笑说:“几乎被您老整惨。”
上官印吃了一惊,注目道:“此话怎讲?”
神弹子苦笑道:“您老吃过饭,自然无所谓,晚辈入山三天,干粮用尽,刚才正想赶去西陈留,半路遭此一折,肚子里早在唱空城计了,难得人家一片诚意,您老却偏偏坚持,这不是跟晚辈过不去么?”
上官印心想,这家伙怎么愈来愈不成体统?
神弹子端起茶碗又笑道:“先拿茶挡一下也好。”
说完一饮而尽,一副饥饿难熬之相,上官印见这碗竹叶茶,虽非放的茶叶,一种清香气味远颇爽人,五月天气,渐趋炎热,于是也端起杯来一口喝尽。
神弹子走过去拿来茶壶,自斟一碗喝了,复将空碗斟满,向上官印尴尬一笑,搭腔着笑问道:“老前辈也再来一碗如何?”
上官印为提高他说王屋所见异事的兴趣,乃故作随和地点点头表示着正有此意。
神弹子为他倒满,立即放壶捧碗道:“天气热,多喝点…”
骨碌骨碌,又是一碗入腹,上官印几乎笑出声来,心想,这家伙的肚皮倒大得吓人呢。
笑了笑,也聊表意思地喝了两口。
他想,趁这机会,好套他开口了,正思索如何措词之际,忽然感到浑身燥热,不禁诧异地忖道:“怎么喝了茶反而…”
一念未竟,脑中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方惊叫一声:“不好”咕咚一声,人已栽倒。
上官印倒地声响引来祖孙,神弹子拍手大笑道:“师妹把药放碗中而不放壶里,果然大妙,这小子连咱们公主都不是他对手,不然咱们贺兰师兄妹…”
老妇掀去青布包头,露出一头软乌的秀发,一面自衣袖中掏出一条湿巾,不住往脸上揩拭,口中笑道:“想不到咱们司马香主的易容本领竟不比姓上官的逊色。”
“神弹子”是“人妖”贾子都“老妇”正是“人怪”妙手红娘柳闻莺,一对贺兰狗男女!
这时,妙手红娘露出本来面目,又向那名少女道:“春菊,你去外边看好,如见公主与司马香主到,立即向屋内打出一支金针通知我。”
人妖贾子都刚问出一句:“师妹做甚擦去脸上药物?”
这时,似益发不解地瞪着眼又问道:“你怕他们赶来?”
妙手红娘含笑不语,目凝地上躺着的上官印,眉梢春意荡然,一双秋波中流转着幽幽恨意。
她自语般喃喃说道:“真想杀了他…”
语意毒极,语气却娇柔得有如颤唤,口中说着,脚下已不自禁地往上官印身边走了过来。
这时的上官印,胸腹喘伏,脸红如火,双目虽然紧闭着,知觉似还未完全失去,显为某种药物所制,正在作痛苦而迷糊的挣扎。
人妖贾子都扫瞥之下,突然失声低呼道:“师妹用的什么药?”
妙手红娘不经意地答道:“和合散。”
人妖骇然重覆道:“和合散?”
妙手红娘漫然回过脸来道:“吃醋是不是?”
人妖赔笑说道:“我们哪会有这种事?”
接着,搓手不胜焦虑地道:“和合散是媚药,只能乱性,却不能损他原有武功,万一他神智尚有一丝清楚,我们可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