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狄青凝视着手中的辟疆剑，亦一字一字地回答，"可狄青我宁毁小节，不损大行！"

那只本来该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鸟中之王。

琵琶公主从怀中取一盒东西，递了过来，淡淡："恭喜郡主喜结良缘，区区薄礼，请笑纳。"

盒中有一片金叶，还有…两副雕的爪啄！带血的爪啄！

"郡主的不大好么？"琵琶公主问，角居然带了一丝丝的笑意。未央郡主淡淡："我一向很弱，近两年来一直缠绵病榻，虽然半年前稍有起，但还是病未除。"她一边说一边拭去了嘴角的血迹。只有一个人知，她的病，是在心里…两年前，她还是一个多么活泼健康的少女，对人生、对未来都充满了希望！

云淡风清，檐下的风铃轻轻响了起来。铃声方落，琴音已起。

想和我的家族——她也一样。但是，你呢？你为什么也不反抗？也要这样勉自己？"丁宁盯着他，一字字的问。

"不敢当，一介武夫，只是偶尔听听，胡说几句罢了。"

未央郡主不答，突然以手挑弦，歌曰："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琵琶公主笑了笑，中的冷光更盛："那郡主不远千里，抱病来外完婚，也真是情意重呢！妾还真佩服。"她话语中的讽刺和敌意，未央郡主如何会听不来？可是，她为何会有这语气？她难已经知是自己削断了她的弓弦了吗？

弦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忽听"铮"地一声，弦断曲绝！未央郡主一手着筝弦，一手抚住了，微微咳嗽，嘴角已沁了一丝血迹！

未央郡主在屋檐下盘膝而坐，双手轻轻地放在筝上。手纤如明玉。

后再也没有人声。她知狄青已经走了。

一千年前虞姬的绝唱，在她中唱来，却也带了一不忍卒听的绝望。

琵琶公主的中有一丝奇怪的神——她在这儿听了自己和狄青的对话吗？她为什么这么注意自己？还带了这神？不知为什么，未央郡主一直对她没有好——也许是因为她死了那只雕。

说完，她也不回地走了开去。等她走远后，未央郡主打开了盒，脸顿时惨白！

"郡主，外面风沙大了，小心。"有一个声音忽然在后响起。明明是很关怀的一句话，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意，反而带了一说不的人的锋芒。未央郡主霍然抬，看见了一位黄衫翠羽的少女，明艳而英姿飒。琵琶公主！

她缓缓放下了手，白衣上已有一滩殷红的血！——她也知，她的病已经一天天的加重了…在暮四合之中，她听到空雁唳，号角连天，不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外风沙大，风在夜之时在上，已如刀割一般。她咳了血。

狄青侧过去，过了许久，才冷冷："我也没有选择。仁、义、礼、智、信、忠、孝，哪一条我也不能违背——这是母亲从小对我的教诲。"

可是，话音一落，他上转过，冷冷地盯着狄青，一字一字地："但是你背弃雪鸿，是为不义！"

伤心别时路有谁不同？他也是吗？他也在伤心吗？她不知。

未央郡主手抚华筝，叹息："昔年亥下之围，英雄末路，人自刎——千古之后再抚此曲，仍是心神激，可想见当年的惨烈。"她后的声音停了一会儿，才缓缓："其实，伤心别时路有谁不同？自古此情相同，故曲亦相通。"

"狄将军也通音律？"

琴音似。仿佛是千里归家的游，在推门时一看到妻柔情似的双眸；又仿佛是披长衣，登名山，临崖而立，天风浩的觉。可是忽然间，筝中又变徵之声，直可裂金石！铮铮之中，隐隐有金戈铁的风范，就如万骑云集，兵刀齐举，千军万在相互厮杀。

"好一曲《十面埋伏》！隐隐有大家风范——只可惜，太急太了一些，不能持久。"

丁宁又是许久不说话，才颔首："不错。你若是为了个人私情，败坏军国大事，是为不忠；为此拂逆母命，是为不孝；违背婚约，是为无信；逾越门第，损及宗室声誉，是为无礼…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