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同伴不知何时已经靠着落，毫无生气的委顿在地。一直叉抱在前的双手散开了，衣襟上赫然大片的血迹，大的创显来，令人骨悚然。

自己…真的是“活着”的么？

外面持续了一夜的激烈战火终于渐渐平息，苍白的天光从四周透了来，被重重的帘幕阻隔，显得黯淡而遥远。一地的碎屑随风起舞——那，还是神与的残骸。

然而，唯独不能忘记的、便是初见时的那一刺痛和悸动。

天上地下，俱归寂灭。

“各位，拜托了。”靠着比翼鸟内的机舱，飞廉极其疲惫地喃喃，满面烟火之，熏的发黑的额上有鲜血涔涔而下，他将手在了心上，低低吐了昔日讲武堂里教官训导过的那句话——

苏没有回答，伸手攀着垂落的经幔，似是极力想挣扎着站起，然而已经不受控制。苍白的手伸向虚空，到一半就颓然垂落。

“天佑空桑。”虚空里，远远送来一声低语“我的孩，希望你们幸福。”

“阿琅，天地如此辽远，时空如此寂寞，我又怎会再度留下你一个人。”

她愕然回，神忽然间凝固了，呼中止了片刻，继而发了一声惊呼：“苏！”

在遇到她之前，自己真的是活着的么？为什么千年之后，他完全记不起那些岁月里自己都过些什么，而所有残留的记忆、都开始于与她相遇之后？

在金闪电击下的瞬间，云焕来不及回避，发了一声低呼，觉神智在一瞬间远离。

后没有回答。

手上凝成的光剑颓然消失，仿佛有什么东西急遽侵他的。前有无数的幻影沾染浮现，犹如一闪即逝的火——黑暗的火焰，盛放的金光，金的双眸…那、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难就是真正的“”？！

白璎骇然抬，发现他靠过的上、赫然留下一殷红血迹！

很久很久了…七千年，漫长的时光几乎将昔年所有记忆磨灭。昔时的雄心壮志、霸图伟业如今都已经黯淡无光，在光和宿命打造的囚笼中，他一直不曾停止过抗争，试图逆而上，让天地回复到鸿蒙最初。

云层灰白，渐渐变薄，朝即将破云而。帝都上空战云翻涌，无数风隼来往穿梭，盔甲闪烁如金鳞向日。冥灵军团翻上了天，六旗帜鲜明，分六队急速撤退，井然有序。忽然，黑王玄羽发了惊呼——就在这个时候，黑之一族的队却被截住了！

一直保持着守势的征天军团忽然间展开了阵形，战线在一瞬拉长，分左右翼展开，宛如鲲鹏张翅即合，在瞬间将即将鸣金收兵的冥灵军团包抄在内！

前半夜的突袭是非常有效的，失去了主帅的征天军团猝及不妨，匆促应战，被冥灵军团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天的双翅在军团里回翔，无数的风隼从半空里坠落，帝都被火焰映红，地面上四都是坠落后燃起的火。

他…他什么时候受了伤？方才他本没和直接手，怎么会受了伤！

“立刻撤退！立刻撤退！——回无城！”

在黎明到来前，日光尚未从地平线那段的时候，连绵的呼声响彻帝都上空。在六之王的统一带领下，血战一夜的冥灵战士纷纷勒，重新集结，掉离去，再不恋战。

“苏！”她冲过去，俯他从地上抱起，急促的唤着“苏！你怎么了？”

怔住了。她说话时的呼拂在他耳畔，带着温的、活泼的气息——那是绽放的、鲜活的生命，和他上千年来枯寂平静的苦修生活截然不同。

“撤退！撤退！”

那双明亮的睛瞬间消失。

只要一刻，太便会跃地平线，这些亡灵便会如冰雪般消。

“白薇皇后！”急切间，她脱惊呼，不舍“可是，空桑…”

千年如风过耳，最终留下的，只有她的最后一句话。

“九天分九个方位死守，扼杀所有退路！”比翼鸟内，年轻的沧少将吐一气，神雪亮“竭尽全力死守，不能让一个空桑人撤走！各位，只要持一刻钟，只要一刻！”

然而到了下半夜，征天军团忽然间变得井然有序起来，在统一的调度下变幻阵法应战，退有度分合自如，不再四击，统一退回守势，防守得滴不漏。

“是，飞廉少将！”血战一夜的战士都疲力尽，但依然战意涨。

在那一瞬间，悬浮在白塔端的神庙，由内而外的放了金的光，熊熊燃烧，极度耀。忽然间，那一团光动了起来，仿佛太坠落，一路向着金翅鸟方向急坠而来——只是一刹那，便将迦楼罗上正在和对方搏杀的军人包裹！

神庙里忽然没有了声响。不知是不是幻觉，白璎听到了虚空中仿佛有簌簌的声响，宛如无形中有泪溅落。然而，不等她分辩真假，凭空起了一阵清风，神庙里千重帷幕一齐翻卷，向着北方悄然逝去。

黯淡的苍青天幕下，星辰隐约闪亮光——破军取代了北极星的位置。

“主人！主人！”迦楼罗发了惊骇的呼声，舱门不顾一切地霍

叔祖…我一定竭尽全力，为守护帝国战斗到最后一刻。

在黎明来临之前，北斗倒转已经完成。

天地终于都寂静了，俱灭，长夜逝去。

“苏。”白璎站在破败的神庙里，在长久的失神后喃喃“他们死了。”

“你们的路将由荣耀和梦想照亮，将一切罪恶和龌龊都踩踏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