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大鱼似的,在七八丈的高空弹动不已。—伍青萍这一手三剪,是如何的快捷,却连对方衣边都没挨着一下,俱都石沉大海了。
此时这黑衣人,右手突松,全身兜着大风呼噜噜直坠而下,突闻那伍天麒大喝了一声:
“再看这个!”这位老人家竞乘这黑衣人身在空中未落地之际,猛的一翻身双手齐出,刷刷一阵急啸之声。
他竟用了一式“满天花雨”的暗器绝学,一连发出了十数粒铁莲子,这种暗器要是在一般武师手中发出,尚不足为奇。
只是要是出自这位金剪手伍老头子的手中,可就不同了,以他这种浑厚的内力,将这十数粒铁莲子硬逼而出,这种力量,足可穿透层逾两寸的木板,当时这两掌铁莲子一出手,就像群蜂出巢似的,一闪而至,任何人看来,这黑衣人身在半空,是万难躲过这一掌暗器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突然的一妻那,那黑衣人一声怪啸,陡然在空中二足自点,全身就像风筝似的,陡然又上升了数尺,就势见他向外一挥那黑衫之袖,一片叮挡之声,那满天铁莲子,竟无一枚下落,全数入了这黑衣人的袖内。
跟着他身子轻飘飘地已落在地上,那双明日注视着既惊且愧的伍天麒,嘻嘻一笑,伸手入袖中摸了一阵,抓出一大把铁莲子,数了一数,笑道:“镖主,十四粒!一粒不少,我是否要交还你呢?”说着话一膘那俊目,注定在一棵足有二人合抱的大松干上,慢慢弹动着拇指,叭叭连声,他竞以“铁指金丸”的绝技,将手中十四粒铁莲子,以绝快指法弹了出去,每一铁莲子都深陷木内。
众人惊视着那树干之上,竟是一个大大的“白”字,这黑衣人弹完了手中的铁莲子,笑声道:“我姓白!”猝然问猛一转身,回视着那位惊愕的伍青萍抖声道:“姑娘,你随不随我走?”
这位伍青萍姑娘目睹此状,知道自己功夫比起这位蒙面人来,简直是相差得太远了,当时被这么一问,连羞带急,竟自差一点哭了起来,口中抖唤了声:“爸爸…”竞自扑在了伍天膨的怀中,金剪手伍天麒此时连愧带怒,满头银发不由根根倒竖了起来,这黑衣人目视着这幕父女对拥情形,他的脑中就像触了电也似的。
他猛然想到了他自己幼年的遭遇,是过着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没有温暖,没有感情,因此他恨任何有感情的人,他想那是不公平的。他想人们都应该是和他自己一样的,因此他没有同情,他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忽然他回头看着一边惊愕的大漠双雕,他的愤怒莫名竞发泄到他二人的身上。
此时那狂傲的秃雕岳兮五,就像斗败了的公鸡似的,他也不再抽烟了,他兄弟眼看这铁旗怪客竟有如此的身手,都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是万万敌对方不过的,此时再被他这种狞厉的眼光一扫,都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寒噤,那薛铜见状不妙,不由走前一步笑道:“白少侠真乃神人也,既如此,我兄弟只好告退了,咳咳!”说着咳了两声,两手一扯那秃雕岳兮五,暗示其还不快走。
这秃雕岳兮五内心虽一样胆怯,但他个性倔强,总认为这么退下,日后传出太丢人,所以闻言后尚自犹疑不决,正想我个藉口交待几句才好退下,不为人所笑,不想口尚未开,那位黑衣人却哈哈一阵大笑,声震四野,笑声甫毕,却显得极为激动地道:“怎么着,两位好朋友想走了?”言罢又是—阵怪笑,遂接道:“不过可太晚了!要走方才在看见我那白羽信箭时候就该走了,现在想走,可没有这么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