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剪伍天麒和龙匀甫,先只以为,一颗星光,又能亮到哪里,此时见状,不由惊得口中啊了一声,各自退后一步。
再看四外山谷峰涧,历历在目,比之白昼实不相上下,俱都不由暗中叫奇。
白如云脸上立刻挂上了一丝笑容,可是,只是那么的短暂和阴沉,否则将是一个男性最美的笑容了。
他回过了头,对着龙匀甫道:“你看见没有,这颗大星,就是炫极星,它是我们的明灯,一出一没,时仅一个时辰,我们比武只限于星没之前,否则作为罢论,另外再谈如何?”
龙匀甫略为思索,遂点头道好。
白如云此时见龙匀甫既答应,遂不再说,只见他右手一提长衫下摆,冷然道:“龙匀甫,你随我来,你可要小心了,我手下对你是不会留一点情面的!”
这个颀长微带书卷气息的年轻人,在他说完这句毫无感情的话之后,人如穿云野鹤似地,突然离开石亭,射空而起。
他身子又像是一文脱弦的疾矢,直直地射向了半空,引得二人目光,都向他直直望去了。
他们都奇怪和震慑着,这种惊人的轻功,真可说是举世罕闻。
思念之间,白如云的身子,已像是一朵棉花似的,轻飘飘落在一座石峰的顶尖之上。
他身上那袭湖绸的长衫,为猛烈的山风,吹得扯起老高,配着他清逸的面颊,真有意态出尘之感。
龙匀甫此时也是气贯丹田,方要纵身而起,耳边却听得金风剪伍天麒的声音道:“匀甫你要当心,万一真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早些退回来好些…”
他说着,用力地握住了龙匀甫一只手,叹了一声接着道:“小女既不在此,我们犯不着把命赔在这里,你就是不敌他回来,也只有我看见,算不了什么丢人,不必太和他认真!”
说到最后,语音竞变得有些颤抖和哽塞了,龙匀甫不由一愕,在老人的眼中,他领略到一份纯真的感情,一时他不禁也深深感动地,反握起伍天麒一手,道:“你老人家放心吧!
小婿是不怕他的!”
伍天麒用眼偷看了远远的白如云一眼,才又接道:“记住!不要忘了用暗器,你去吧!”
龙匀甫不由微微一笑道:“小婿知道了!”
他说着话,白如云已在那边感到不耐了,他只是运行着捷快如梭的身形,在这远近百十的石峰之尖,蹿来纵去,其快如风。
龙匀甫用“鹞子倒穿云”的绝顶轻功,反蹿出了十丈有余,在空中一挫腰躯,施了一招“平沙落雁”轻飘飘地落在了一座石峰顶尖之上。
他身形因迟来不敢再有所犹豫,仅仅向石尖上一落,跟着往左一弓,已如一枚跳弹星丸也似,在那如林的石峰之上候起快落地交纵了去。
白如云身形是向右,龙匀甫却是向左,各自都是弧形向当中紧疾凑了过来。
金风剪伍天麒一时眼都花了,只见两个黑点,如同星丸跳弹也似,在紫色彩光的笼罩之下,竟是快捷得出奇,几乎令他不敢交睫。
一霎时这两个黑点凑在一块了,当空立刻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双掌互击之声:“啪!”只是往当中一合,却马上如同飞石溅珠也似的,向两下又猛然地分了开来。
伍天麒不由紧张得手捻长须,口中:“啊!”了一声,他眼看二人身形,各自飞腾了起来,龙匀甫遂又轻飘飘地落在了一座石峰之上,他还清清楚楚地看见龙匀甫脸上的笑容。
伍天麒立刻心中像吃了定心丸一般的舒服,他不由暗中喜付道:“好孩子!真是好本事!”
想像中,白如云必定是翻落涧底无疑了。
他忙转过了头,去搜索白如云的踪影,可是他失望了!
白如云依然好好地挺立在一座奇峰之上,紫色烛光之下,这怪人意态仍是那么自如,山风把他身上的湖绸长衫吹得呼噜噜扯起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