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之下,哈小敏轻轻露出水面,把绳缆系好猛自蹿身而上,却带出一阵轻微水响,哈小敏不由吃了一惊。
其实这“碧月楼”是她平日常来之处,庄中之人多已见惯,即使发现也不以为怪。
可是此番行动,她却是有一种“作贼心虚”之感,处处显得极不自然。
这时带出了些水声,直把她吓得芳心通通直跳,竹楼之下静悄悄的,没有一些人声。小敏定了一会心神,又把油绸水靠脱了下来。
这才轻轻地走了过去,她本是轻车熟路,一拐弯,已摸到了梯口,一顿足尖“飕!”
一声,已上了楼,只见那问正室房门虚掩着,内里尚透出微微灯光,想系室中人并未入睡。
哈小敏左右看了看,并未见北星踪影,心中不由暗喜,忖道:“我此时再不现身救人,更待何时?”
想着一闪身,已进到了屋中。
昏暗灯光之下,果见一老者背影,正侧睡在软床之上,似乎已睡着了。
桌上的灯光只拨得豆点大,一闪一闪发出昏沉沉的光辉。
哈小敏见此人身上盖着长方毛巾,只流露出花白的头发,背影似颇硕长。
哈小敏不由轻轻地叫了一声:“伍老伯!”
床上人只伸了一下腿,并没有出声,哈小敏又叫了声:“伍老伯!”
那人含糊哼了一声,小敏不由蛾眉微颦道:“我…我是哈小敏,是青萍姊的结拜姊妹,令婿龙匀甫已被我父女救回家中,现在…”
不想那人仍然是动也不动,哈小敏不由又走近了一步,急促地叫道:“喂!喂!伍老伯!不要睡了。”
那人这才含糊地说道:“我没睡!你说吧!”
哈小敏这才咽了一日唾沫,心想这老家伙架子还不小呢!人家是来救他,他却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连头也不转过来看一眼,真是岂有此理!
要依着她素日的脾气,真想抖手一定,只是此番救人,她是成心和白如云赌气而来的,费了半天力,如果一定,岂不前功尽废?
所以只好把这一日怨气闷在肚子里,又向前走了一步,低声道“现在我是来救你出去…小船就在楼下,快起来走路呀!”
不想这人却摇了摇头道:“我…我…不走!白如云太厉害!”
小敏气得跺了一脚道:“你这人真是…白如云不在家,你放心,我父亲也来啦!有他老人家对付墨狐子没有问题,你倒是快点起来呀!”
那人口中慢吞吞地“啊!”了一声,才又伸了一下腿,依然是背朝着哈小敏道:“哦!
原来如此?…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你不是白如云的朋友么?”
哈小敏面一阵红,心想:“老东西到这个时候,话还这么多疑,真是讨厌!”
可是人家问,自己又不便不答,只急得皱着眉头道:“哎呀!您老就别问这些了,反正我是一万个诚心来救您的,只请您放心就是!”床上老人冷笑一声道:“不说清楚,我是不走的!”
哈小敏气得一跺脚,竹楼颤动了一下,发出吱吱之声,她恨声道:“您…”
结果还是叹了一口气道:“告诉您老伯,我恨白如云,所以我来救您,这总该相信我了吧!”
床上人闻言似乎抖了一下,却是没有说话,哈小敏已等得不胜心焦,紧皱着蛾眉道:
“老伯!我这是为您好…您到底走不走?”
床上老人依然是背朝着小敏,不声不动,哈小敏心中气可大了,她哼了一声道:“白如云这人您老应该认识得很清楚了吧!他是一个非常残忍厉害的人,您落在了他的手中,还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还是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