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他相信自己可以得到一切,可是这一次,他所得到的,只是一大堆的烦恼,和那只属于他自己的,独特的寂寞。
他又想到了他的身世,恶狠的继父——那张残酷的面孔,永远在他的记忆里,泯灭不掉,就是这一张丑恶的脸,使他憎恶世界上所有的人!
还有他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生活在恐惧悲哀之中,失去了白如云之后,这些年来,她是如何地生活着?
这些问题,无一不使白如云痛心疾首,伤心断肠!
早在三年以前,他就派人去接他的母亲,可是他们已经迁移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
江风冷冷,阵阵吹向他的身体,他却坠入了往事中,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良久,良久,才听得他低声地自语道:“这些事都来找我做结束的!”
初冬,漫天飞雪。
庐山被白雪点缀成银色,耸立着,像是一个永远不会屈服的英雄。
山麓下有着一排小小的酒店,坐满了食客,他们有的是居家于此,有的是木材工人,但大多数是药材商人,等候着雪小时便要入山。
这时,在大雪弥漫中,远远地驰来一匹骏马。
马上坐着一个劲装的青年,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密扣轻衣,头上扎着一块黑缎,身上披着一件灰貂细毛的斗篷。
他目若寒星,腰身挺直地坐在马背上,如此严寒的天气,他却丝毫没有冷怯的感觉。
他身上落满了浮雪,可是他却不理会,任它们溶化或结冰。
马蹄踏着尺许的冰雪,霎那来到酒店之前。
马上的青年猛然收缰,骏马发出了一声长嘶,人立而起,扬起了大片雪尘。
马上的人翻身落下,店内灯光照着他俊秀的面孔——他是白如云!
长途的跋涉,反而使他更有精神了!
可是,当你仔细看时,他脸上除了原有的冷漠和严峻之外,又多了一层忧郁之色。
他牵着马,往店前移动了一些,沉声道:“伙计!有喂马的地方没有?”
店内跑出个三十余岁的汉子,顶着大斗笠,高声叫道:“有!你快进来,马交给我!
白如云把马交给他,说道:“好好喂它!”
说着他推门而入,全酒店的入,不禁。—齐把目光投向这个奇怪的年轻人。
白如云对于他们视若无睹,他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禁吃了一惊,付道:“啊I我身上都结了冰,还不知道呢!”
他解下了斗篷,抖去了身上的冰雪。
这时有个小伙计送上一大块毛巾,白如云接过,勿匆把身上拭了一阵,寻了个靠窗口的座位坐好。
小伙计满面含笑道:“少爷!你远道而来吧?这天可真冷啊!”白如云点点头,说道:“你先送壶酒来!”
小伙计答应而去,少时送来酒及一把热手巾,白如云把手擦拭一下,饮了一杯温酒,腹内立时暖和起来。
一个孤独的人,总会想到饮酒,在以往白如云是很少饮酒的;可是在他只身走江湖以来,他没有一天不饮酒的。
他一个人独饮,眼睛也从不向四周的人望一下,好像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一样。
这时小二送来了热食,含笑道:“少爷!你是住店还是访友?”
白如云抬了一下眼睛,冷冷道:“我用完饭还要上山!”
小二似乎吃了一惊,忙道:“这么大的雪,天色马上要晚了,你还要上山?”
白如云挥手道:“不用你管!”
小二皱了一下眉,又接口道:“少爷!就算你人受得了,恐怕马也受不了!”
白如云扬了一下眉毛道:“我的马是千里良驹,你不要小看它!”
小二连忙陪笑道:“不是的!马的脚力虽好,可是冰天雪地,恐怕伤了蹄子,这匹好马就算完了!”
小二一句话提醒了白如云,他“啊!”了一声,说道:“你们刚才喂马的时候,可曾看过它的蹄?”
小二弯腰道:“已经肿了!要是再跑,恐怕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