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心头的沉重之情减轻了一些。
当下不再多留,飞身而起,向庄外扑去。
忽然——
只听一阵微弱的呻吟声飘传入耳。
那声音虽然极低极低,但薛镇山却听得清楚无比,当下急忙循声扑去。
那声音传来之处是庄外的一道小溪之旁,及至薛镇山赶到之后,不由立刻大大吃了一惊!
原来在小溪旁横躺着一条纤弱的人影,一看就知,那正是她的妻子宁小凤。
薛镇山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连忙俯下身去叫道:“凤妹…凤妹,你怎么…”
只见她面色如纸,眉宇间却有显着的一团青乌之气,十分显然的是她已经中了剧毒。
她微弱的叫道:“夫君…我…对不起你…”薛镇山大急道:“不要说这些,你觉得怎样,是怎样中的毒?”
宁小凤喘吁着道:“是一个…断臂…之人,就是那什么苗…岭四…毒之…一…”
薛镇山咬牙道:“这只怪我不曾赶尽杀绝,以致使凤妹受伤…唉…我…”
宁小凤挣扎着又道:“我不该…不听您的…话,又…偷着溜回来跟…踪…你,可是,可是,我…是因为…不放…心…”
薛镇山把她轻轻抱了起来,安慰她道:“凤妹,快说,你觉得怎样?”
宁小凤凝注着他道:“先说你会不会…原…谅…我…”
薛镇山激动的道:“我根本不会怪你,怎么谈得上原谅,你虽不该跟踪我,但你的用心良苦,这使我觉得感动…”
宁小凤唇角绽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道:“这样…我就安…心了…,我的…伤…只怕…不行…了…”
终于,她昏了过去。
薛镇山焦愁无策,一时不由心如刀戮。
虽然他已练成了《天罡真经》上的全部武学,但那上面并没有医术,也没有防毒疗毒之法,对于昏迷了的宁小凤,他却毫无办法。
一时之间,他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去泰山么,九幽令主,也不见得能治疗毒伤,何况等到到泰山,也许宁小凤已经毒发而死,茫茫人海,又到哪里寻找一个能够治疗得了毒伤之人!
当下又沉声叫道:“凤妹,凤妹…”
没有应声。
薛镇山悲哀的忖道:“苗岭四毒所用的毒均是子不见午之物,看来爱妻宁小凤只怕已经没有几个时辰可活了!”
忖念之间,只好信步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已走到了一座古寺之前。
那古寺山门未掩,金漆剥落,早已没有了住持僧人,但大殿中却燃着一盏油灯,似是有人在内。
薛镇山大感奇异,信步走了进去。
只见大殿中神像东倒西歪,到处积尘盈寸,但一盏油灯却闪闪灼灼,在供台之旁趺坐着一位老者,至少已有七旬以上。
老者身旁则侍立着一个小童。
在与那老者相对的方向,另有一个苍髯老者,身边也有一个小童,但那小童却不是侍立身侧,而是横躺在他的面前。
薛镇山见状不由微微一怔,但他心头沉重无比,并没去理会这些,也拣了一角比较洁净之地坐了下来。
原来宁小凤轻轻放了下来,略一运息,功集双掌,就要向宁小凤的气海穴上轻轻按去。
忽然——
只听那白发老者轻轻唤道:“且慢!…”
薛镇山怔了一怔,住手道:“前辈是与在下说话么?”
那老者颔首道:“正是…”
伸手一指宁小凤道:“她怎么了?”
薛镇山见那老者慈眉善目,一团正气,当下叹口气道:“中了毒伤!”
那老者道:“很严重么?”
薛镇山道:“大约是一种子不见午的剧毒!”
那老者颔首道:“内力迫毒,只限于中毒之人神志清明,能够运功相辅者始可,这女孩子已经陷入于昏迷状态,如你运功替她迫毒,不啻使她毒伤提前发作,不但不会有功效,反而是加速其死了!”
薛镇山见他说得诚诚恳恳,心知此言不虚,当下连忙抱拳一礼道:“多谢前辈指教,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那老者道:“老夫姓邬名侗!”
目光转动,又道:“尊驾呢?”
薛镇山忖思了一下道:“晚辈薛镇山!”
“薛镇山?…”
坐在白发老者对面的苍髯老者忽然接口道:“可是白骨门悬赏天下武林缉拿的薛镇山么?”
薛镇山哼了一声道:“正是!”那白发老者道:“江湖中风声正紧,尊驾难道一无所惧么?”
薛镇山恨恨的道:“谢谢前辈关心。”
那白发老者又道:“这位中了毒伤的女孩子与尊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