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不要忘记令师交与你的任务,你还要找寻你的母亲,否则你就是不孝!”
柳英奇面色微变,悲凄的道:“什么孝不孝,她能二十多年不要我这个儿子,把我寄养在师父家里…我又何必苦苦寻她做什么?”
说到此,热泪滚滚而下,全身瑟瑟战抖,悲愤已极,郭飞鸿叹了一声道:“坐下来吧,你太激动了,你可曾想到,也许令堂有难言之隐,天下岂有不爱自己儿子的母亲?这其中必有道理,有一天你见到了你母亲,也许你会明白这原因的!”
柳英奇忽然以手掩面,痛哭了起来。郭飞鸿慢慢下床,拍了拍他道:“不要伤心了,你要想开一点,睡吧,咱们明天再谈,我想令堂既有此鞋交你,并有地址在内,这就不难找到,这件事我愿意帮助你!”
柳英奇忽然住声,点头道:“郭兄,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这件事我只有托你了!”
言罢,忽然自怀内取出了那只绣鞋,交与飞鸿道:“这只鞋暂请为我收着!”
郭飞鸿一惊道:“这是为何?”
柳英奇冷冷的道:“三日后我去会雷三多,要是活着回来,你再还我,否则就请你代我找寻我那可怜的母亲了,你务必要答应我…好么?”
郭飞鸿呆了一呆,不禁也有些黯然,当时把鞋接过来,苦笑道:“我答应你就是,不过你放心,你是不会死的!”
柳英奇不由面上浮起了一层欣悦,他紧紧握住郭飞鸿的手道:“飞鸿!万一…我柳英奇来世犬马必报!你是我生生世世的大恩人了!”
郭飞鸿站起身吹灭了灯道:“别多想了,睡吧!”
夜色朦胧,四野无声。幽幽
一丛柏树遮住了斜照的月光,在黑沉沉的祠堂上空,几只蝙蝠翩翩的低掠着,平张的翅膀,就像飘舞在空中的海裳叶子。
“蛇形剑”柳英奇在子时前来到了这里,他抬头认了认那块正门上悬着的描金大铜匾,不错,正是“薛家祠堂”然后他双手推开了低矮的栏栅,迈步进入。
他内心,此刻感觉异常地平静,生死二字对于他来说已不算是一回事,既然郭飞鸿已答应他,在他不幸身死之后,继续他的志愿去找寻母亲,他己没有什么再值得牵挂了。
鹄立在一尊石狮旁边的雷三多,忽然发现了柳英奇,不由冷森森地笑道:“很好,你践约来了,是吧?”
柳英奇站定了身子,抱拳道:“幸会,幸会!”
月光下,美者益美,丑者更丑,柳英奇之英俊,雷三多之奇丑,显然构成了强烈的对比。
大头矮躯,乱发如蓬,雷三多确实是够丑的,当他目睹着柳英奇的从容镇定,内心更是兴起了无比地愤怒。
狂笑了一声,雷三多点了点头道:“小伙子,这件事原是和你没有什么关系的,昔日你虽帮助你那无义的师父,百般地折磨我,可是我都能原谅你,因为那也许并不是你的本意…”
“现在你师父既然死了,我也可以不必与你过分计较,这些年来,我对这件事情看开得多了!”
柳英奇微哂道:“我只是践约而来,至于先师与你过去的经过我并不清楚,也不想多问,雷三多,你看着办吧,你要想过手,我也奉陪,要是变了心意不想再动手,那更好,我掉头就走。怎么样,我全听你一句话!”
雷三多发出了像夜猫于似的一声狂笑,摇晃了一下身子,道:“小伙于,你真会说话,每一句我都听见了。成!真有你的!”
柳英奇怒声道:“什么意思?”
雷三多咳了一声道:“什么意思?我们打开窗子说亮话,别再装糊涂,姓柳的,我现在只向你要一样东西,你给了我就没事,一了百了!”
“什么东西?”
“一只女人的珍珠绣鞋!”
雷三多上前一步,目光炯然地道:“这东西一定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