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鬼,他正在怀想之时,忽听叶梦色提到“布衣神相”乍然一醒,只听枯木道人道:
“有他在,大概可与纤月抗衡。”
木然的语音里首次有了抑压不住的喜悦。
藏剑老人冷哼一声,并不说话。白青衣等人听闻布衣神相会出手,都现喜容,没注意到藏剑老人谷风晚这一声哼。
白青衣道:“道长见过布衣神相吧?”
枯木道人摇首道:“我只知道他是位奇人,精通易理相学占卜算筮之术,一般大侠,都只行走在武林中替天行道,但他却是市井乡民心目中锄强扶弱的布衣奇侠。”
白青衣点点头,道:“我也听过他一些事迹,东厂太监们最忌就是这克星,想必他精通五行遁甲奇术,破五遁术应有大助。”
叶梦色一直睁睁地观察着,忽然道:“谷老前辈。”
藏剑老人如梦初醒“哦”了一声。
叶梦色笑了一笑,她的牙齿整净而玲珑,像海边白贝一般令人珍惜。“前辈认识李布衣?”
藏剑老人干笑一声,道:“认识?不。不认识。街弄市肆多少个替人相命的‘布衣神相’,我怎知道哪个是他?”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觉到他竟对这位小女儿一般的女子说谎,是一件很羞耻的事,可是,又容不得他说出真话。
飞鸟大师问:“天欲官的‘五遁阵’,设在哪里?”
叶楚甚答:“飞来峰前九十五里,大魁山玎谷比宝莲台上。离此一百七十三里。
飞鸟大师瞪着眼道:“那还等什么?
叶楚甚道:“等我和舍妹先说几句话。”
飞鸟大师正大为光火,提高了声调:“好哇———”忽见叶梦色向他浅浅一笑。
飞鸟大师其实不是大师,甚至也不能算是和尚,他不念经也不念佛,吃荤不吃素、杀人不偿命,可说他百无禁忌,但他也绝不好色。
可是叶梦色这一笑,秀秀丽丽的两道小刀似的眉微微一扬,使飞鸟大师感到自己己出口的话太重,连忙沉下调。再说了一次:“好哇。”
叶楚甚拉着叶梦色的袖子,走到悬崖边缘,这时旭日东升,一层青蔼云网下压着轮蛋黄也似的红日,宁静畅美,晨鸟啁啾,红的紫的微芒,染在叶梦色苍白的两颊,似抹上一层胭脂似的颜色。
叶楚甚道:“梦色。”
叶梦色应了一声,飞鸟在天边翱翔,刹那浮沉,她声音里也有着不经意。
叶楚甚却语气沉重:“你知道你说了什么?”
叶梦色没有回答他。叶楚甚语气里更添恼怒:“你为什么要说布衣神相会出手?”
叶梦色淡淡地道:“我骗他们的。”
叶楚甚极力压低声音,但仍抑不住恼火:“你这样做,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