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焚余：“我是个好杀手。”

柳焚余双眉一剔：“武林中，先后有十六个杀手杀过她，其中十一名死，三名残废，两名从此不问江湖事…我杀了这个号称‘杀不死的人’，才是真正的杀手！”

柳焚余伸了两只指。：“两个原因。”

他冷漠地：“一、他常在我耳畔唠叨，我不喜听人常常教训我，谁都一样！”

李布衣一震，顿即怒：“‘赤手天尊’余永远炼紫河车，残伤妇无数，自然该死；‘宝城仙主’庄酒红却与世无争，你因何杀她？”

李布衣问：“你杀过些什么人？”

柳焚余冷沉地：“你说：相由心生，心为相转，祸福自寻，善恶必报——可是，爹爹的死，算是什么报？”

李布衣：“哦？”柳焚余：“如果不是你，我又要多杀一人了。”

李布衣叹息。

柳焚余也抿着厚笑：“幸好是李布衣！”

他厚牵了牵，令人同时觉到他是一个残忍而又温厚的人：“你的相学，一向很灵，我很信任——比对你的武功还要信任。”

柳焚余：“我知你的武功，也明瞭刚才的形势，不过…”

他顿了一顿，像宣判一个人决的理由般地：“我收了钱，所以杀他。”

李布衣两如电向他：“你就为这杀她？”

柳焚余冷冷地：“这理由已经足够。”

李布衣无奈地笑笑：“我那时候跟你说的话，好像还不止这么多吧？”

他跟柳焚余的父亲柳夕烧原是忘年之“罗大侠”柳夕烧原是锦衣卫的清正之士，扶弱救贫、舍己为人，生平不杀人的一位名侠，但因暗助忠良之后而与西厂魏彬结怨；魏彬忿在心。在一次刘谨巡时，柳夕烧因患咳嗽而吐痰，魏彬指诬他把痰故意吐在轿上，有意伤辱刘瑾。柳夕烧因此凌迟死罪，柳夫人携柳焚余仓皇而逃虎，因柳夕烧素来行侠仗义，故柳焚余母在武林中多受江湖中人接济，柳焚余原来武功已得乃父传，加上自己研苦练，剑走偏锋，招走诡奇，杀气凌人，而他双眉奇，端丽如羽，外号人称“翠羽眉”

于是问：“你杀过很多人？”

李布衣忍怒火，又问：“‘破甲手’唐几，是内厂少见的正直之士，你又因何杀他？”

他傲得像用自信的石和自负的刀所雕的塑像：“你说过，我生命线有方格纹护住断折，大拇指实壮直，而且生命线内侧又有一条辅生命线，数条鸳纹，这是多行善事，祖上有德，大难不死，福寿荣归的象征，所以，你跟我打，死的是你。”

李布衣笑：“你是说…刚才的情形，你杀得了我？”

意外之喜的，但却只是淡淡的如喝惯烈酒的人忽然吞下了一醇酒，他说：“李布衣？”

柳焚余加了一句：“我不止杀了这几个人，还有堵延枯、郭城门、龙一些、霍渔冷…全是我杀的，你省下劝我的话吧

李布衣大声：“好，那么‘采薇居士’夏映慈呢？他生平修桥整路，行医济世，从不恃技伤人，还是你父亲生前好友，你又为何杀他？”

柳焚余一字一句地：“因为他是魏彬老贼的义弟。”这理由更加充分。

李布衣全舒松了下来，像一只遇见恶狗的怒猫已经溜上屋晒太：“如果不是李布衣，这一场架便免不了打？”他的杀气是因为对方杀意大而发的。

李布衣唱息：“焚余…”

李布衣如见故人：“果然是‘翠羽眉’！

柳焚余觉得是对方不信任他的本领，因而被怒，：“‘宝城仙主’庄酒红、‘破甲手’唐几、‘赤手天尊’余永远、‘采薇居士’夏映慈全都是我剑下亡魂！”

柳焚余：“不是。”

李布衣在五年前还见过他，柳夫人要他替柳焚余看相，李布衣发现其人生命线明，虽有断破，但有玉新纹方格框住。而且拇指下掌丘有顺绕着生命线的线纹，是德纹，能保平安，心中替死去老友欣，当然期望故人之能免灾解厄，逢凶化吉。

只是五年一别，而今的柳焚余大硕壮，且一杀气，跟已往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