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笑着羞他。
——说是羞他,自己却先羞红了脸。
就这样,她对他,既近在咫尺,却又似远在天涯。
人儿虽在垂手可得的范围之内,偏又似遥不可触及。
但永远有惊喜。
——且在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
7.你是远看更美的女子
意外猜中。
由于这般若即若离,将得将弃,是即是离,忽冷忽热、时好时坏,又爱又怨,是以对白牡丹李师师,更是神迷。
有时,她在梳妆。
戚少商正好过夜穹,穿梁越瓦的来探她,正倒挂金帘,要飞身人阁之际,瞥见师师正在更衣,他以为不便,即止。
师师省觉,一笑,叫住了他。
“替我梳头。”
她吩咐他。
于是,他回到房里,拿起枣梳,替她梳理了如瀑乌发:如歌的荡气回肠,如梦的旖旎缠绵,那一夜。
有时,师师会说:“我头疼,你帮我。”
于是他便以指尖在她颈侧优美的弧型上,寻找落穴位置,轻轻按摩拿捏。
他的手指像按在一曲难忘的弦丝上,不忍终曲。
他的指头很快、很活。
他的心很快活。
有次,她也会忽然捋起了衫袖,露出一截自生生的手臂,蹙看秀眉“晴”了一声,忧怨的自了他一服:
“我这几疼。”
然后又嗔嗔的睇了他一眼:
“你替我揉,可好?嗯?”
见着那一截幽幽香香得足以悠悠浮想的白五藕臂,像一个额外的期盼已久的奖品,他能不把又快又活、欲快欲活的指尖按在上边么?
不过,有时他也一样让人有出乎意料,合乎情理的反应:
“不,我不碰你了。”
“——为什么?”
对方确然意外。
“我怕一触即发。”
换来的是不明白的霎霎眼。
“我有按捺不住的情怀,又不愿唐突佳人。”
“…你——你不喜欢我了?”
很认真的问。
“你间这问题,很危险——因为你很容易便拒绝不得,而且让我也没有退路了。”
不认真的回答。
“你坏。”
索性撒娇了。
“我就是不够坏,寸没一口吃掉了你的藕臂。”
“每次我说不过你——”
“你是个远看更美的女子,”戚少商半认真半玩谑的说,”使我真有点不敢接近你。接近了、要生欲念,就自形秽陋。”
李师师觉得对方故意把话挤兑住了,明是在退,但到底不知进还是退,所以她仍在娇嗔,跺足嘟腮道。
“我不依,你是说我远看漂亮,近看就不美了…你好人家!我不依!”
有时戚少商觉得无奈。
要是李师师对他拒之于千里,他大可以从此离她万里之外,并且相忘于江湖。
如果李师师对他过冷,他也可以狠起心来,以断冰切雪的比刀风更冷的刀锋来斩掉一切余情,宁可常常想念也不夜夜缠绵。
可是并不。
师师对他不冷。他看到她时,常常让她喂上文火老炖的冰花雪耳莲子羹汤,一口一口的从舌尖暖上心头。
师师对他也不远。他看见她时,总会生起贴身感觉。有时在初夏春未熏凤微汗的月亮晚上,她会穿贴身小衣,拿着小扇,忽用手捂着嘴那么猖狂的笑一下,还跟他忧怨的说。
“你觉得我乳房美不美?是不是大小了一些?”
她间的时候,好美的笑了一下,是那种露出六分上排皓齿三分下排是齿的笑,所以才用柔荑放到唇边去遮掩那么一下,不管是故意的还是非故意的,她肘部向上一伸的时候,半露的双峰便令人心血责动的弹动了一下,旦形成一上一下两个忧戾的贡丘和弧型。
连戚少商这种久经战阵的人物,一时也不禁不之呆住了:
一会儿。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