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洗星老人即感觉到一阵子透骨的奇寒,直向着自己身上罩下来,双方距离,少说还有十数丈远近,即能感觉出寒息逼人。
洗星老人由于在地底寒泉,练有“寒泉”之功,不畏奇寒,饶是如此,也禁不住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这才知道“化尸神光”果然厉害。
眼前情势,当真是险恶到了极点。
须知化尸寒息之能伤人,只在顷刻之间。当你一觉得冷,打寒噤时,毒息便已侵体,惟受害之人如果本身武功精湛,尚可运息将毒逼出体外,这已是十分不易,如果寒息再侵,一经感觉到手足心发痒,便是寒息入心的表示,那便非死不可,如具有非常道术功力之人,至多也只能像秦冰那样,便是难能可贵了。
洗星老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眼前情况,已不容他少缓须臾。就在这危险的一霎,只见他双手猛力一搓之下,已把多年来置身寒泉所练就的“寒泉”功施展而出,情景与冯谷极为相似。
一道白光,直由洗星老人手掌上发射而出。
一经出手后,立即散置开来,形同一片大网似的,反向着冯谷所发出的那幢青色光罩兜了过去!
两者在当空一经交接之下,立时战在一团。
要说起来,洗星老人所练的寒泉功力实在也非等闲,只论其寒,未必便在化尸神光之下,只是所练的年月火候,自然较诸寒谷二老差得远矣。
眼前一青一白两片光华相交纠缠之下,洗星老人与冯谷二老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洗星老人首先盘膝坐了下来。
冯谷怪笑了一产,手指向对方道:“我…把你这个老…儿,你竟敢与我们兄弟为敌…原来…还…还…真有两下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敌得过我…吗?今天不…不…给你这个老儿,看…看些颜色,你也不知道我…何许人…人也…”
结结巴巴地说上了这么一大段词儿,就见他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个约莫有茶杯大小的金色小鼎,鼎面上似画有两个鲜红印记。冯谷取鼎在手,只见他嘴皮连连翁动着,像是念念有词,一手正要揭开鼎盖。
一旁的冯寒忽然出声警告道:“施不得!”
冯谷偏过头,白他一眼道:“为…为什么?这个老…老小子坏透了…你还要护…护着他吗?
冯寒冷冷地道:“你这又胡说了。”
冯谷道:“那便是为…什么?”
“君老儿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冯寒冷着脸道:“可是你也犯不着造下这么大的孽…莫非忘了‘玉条律’上的昭示不成?”
后面这句话,显然有强力的吓阻作用。
冯谷原本按在鼎盖上的那只手,已经忍不住,正待揭盖,在听到了冯寒后半段话后,忽然,不再移动,随即慢慢移了开来。
“啊…不是你说…我倒…倒是忘了!”
一面说,冯谷两只眼睛,狠狠地看向洗星老人,后者显然正自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当空,无能分神。
冯谷说:“这么说,难道就便宜了这个老儿…不成?”
“那也未必!”冯寒冷笑了一声道:“你我只待联合出手,施展‘化尸分光大阵’,便不愁不把这老儿生擒过来,那时候看他又待如何?”
冯谷聆听之下,一双扫帚眉由不住向两下里分了开来,一时笑逐颜开:“还是你…聪明…好…我们就把这个老儿…给活…活捉…捉过…来吧…”
说话之间,一旁的乌雷已再次发动了阵势,他眼看着师父为对方“化尸神光”所困,目下虽然还未现败象,但是时间一久,只怕讨不了什么好来。他随师甚久,阅历极丰,自然知道这类尸光一经着人,便难幸免,再从其二人一番对白中听出,他们正待联合出手,心里一急,便立刻发动!
当下即见乌雷探手向着东南西北各自指了一下,即有四片红云,风掣电驰般地自四方快闪面出,顿时之间闪电连闪,雷电交加,却于雷电之间闪烁出千百道光箭,由四面八方乱发而出,直向着寒谷二老以及其弟子李方全身上下发射而来。
虽然如似,却难以射得远。
原来经过观察之后,冯寒已把对方的这个阵势摸得一清二楚,乌雷再一次发难,自然难以奏效。
随着冯寒肩摇之处,一蓬黄光自其背后爆发直出,遂即扩散开来,反其势直向上方兜卷过来,那千百枚五色光箭,顿时有如网中之鱼,一下子俱都落入黄色光网之内。
冯寒的伎俩显然不止此,紧接着即见他曲指一连弹了几下,即由其指尖部位,连续飞出了数点火星,一经出手,即形成一个六角形,直向着六个角落里飞落直下,紧跟着即听得六声响彻云霄的霹雳之卢,一时真有大崩地裂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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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冯氏兄弟具有千年左右的道**力,虽然所习井非玄门正宗,亦大有可观之处。
眼前冯寒所弹出的几点火星,看似无奇,其实厉害无匹,正是其内炁会合元功,掺杂以自然天籁所淬炼而成,一经施展,端的威力惊人。
一连串六声震动天地的爆炸之后,即见天空中银蛇乱窜,群星飞坠,一炸之威,实已将洗星老人苦心部署之阵势摧毁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