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午夜窥顽凶

那胡老镖tou铁翼一席话方毕，叶砚霜突见棚下有一少年书生走过，一袭浅绸长衫，凤眉秀目，皓齿朱chun，仔细一看，不由呼拉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心想怎么她也来了？

诸君dao这少年书生究系何人？原来正是han辛饮恨的李雁红。这位可怜痴情姑娘，自从那日在曹州别了叶砚霜后，一个人毫无目的地走着，思及一切，真是心如刀割，她却是一心地纯洁高尚的女孩，自己虽然心灰意冷，但还是一心惦念着那叶哥哥，既然他是那么一心爱着铁守容，自己何苦夹在当中，令他进退两难，不如一个人远走天涯，狼迹四方，有空就去访那云中雁一下，见到她把叶砚霜这份相思告诉她一下，成全他们之mei事，自己就是一世不嫁，也心安理得了…

想到这，掬chu手中，把那双哭的又zhong又红的yan睛ca了一下，心中反倒舒畅多了！

不一日她已来至大名，这是冀省南bu大城，热闹更甚曹州，心想那铁守容到底在什么地方？自己家是不愿回了，去华山也没什么意思，到底上哪去？

想着已行至一条垂柳的大dao，见这路两旁栽着两行垂柳，显得宁静异常，阵阵小风chui得这柳枝飘扬，不由一时站住脚步享受了这阵小风，无意间见对面是一所高大的宅门，大红的砖墙，白石的砌门，隐约见墙内hua石盘踞，朱楼凤阁，好一番优雅气派，不由想起了自己久别的家，hua石之盛也不次于此宅，自己年来飘游四方，毫无定所，若能有一个似此宅的居chu1，该是多理想啊！

想到这，不由望着这ju宅吁叹了一声，正想离去，无意问见有一红纸，张贴在这白石门框旁，一时好奇就近那石门，往那红纸一看，见上面黑字正写着：“本宅征聘西席一位，详情内洽。”不由心中怦然一动，暗想自己幼习诗书，虽不能说才富五车，但一般文词，却能对应自如，既然yan前倦于奔波，何妨在此小住，万一应征上了，岂不省得一天到晚像游魂似的luan跑，只是不知要教什么样一个学生？

想到这，踌躇了一阵，心想guan他的，先进去看看再说，反正稍不合适，自己决不委屈。想到这，见那大门上有一对铜环，自己上前一步，用手在那环上轻叩了几下，已发chu极大的声音。

须臾，那大门之上，先开了一小门，有一秃tou老人伸chutou，看了看李雁红dao：“请问找谁？”

李雁红略点一下tou，用手一指那红纸dao：“我是来应征的，请你开门给通禀一下。”

那光tou老人啊了一声，又看了看李雁红dao：“请等会儿，我这就给你开门。”言罢先关上小门，过了一会儿那大门才开，李雁红迈足进内，果然是一所ju大的宅院，那老人以一双奇疑的yan光又看了看李雁红，才dao：“相公，我们少爷可顽pi的很呢…”

李雁红闻言一愣，随即笑dao：“等会儿看看再说。”

这老tou弯着腰在前带路，穿过一条huadao，两旁hua池中牡丹正放，廊上还悬着一对大鹦鹉，见李雁红走过，颈上翠maogengen直立，大叫：“有人来啦！有人来啦！”

那老人回tou笑dao：“请相公在此小待，我去给我们老爷回一声。”李雁红点点tou，待老人走后，自己正在那看那一对大鹦鹉，却听得那旁草坪中有嘻笑之声，不由引颈望去，果见有二三丫环模样人，正围着一十二三岁的男孩，那小孩长得chun红齿白，脑后一gen小辫又长又黑，最奇是这小孩，在那草地上，正在那打拳呢！

李雁红这一注意他打拳，真把人笑死了，这小孩每踢一tui嘴中还嘿一声，打chu一掌，也叫一声哇，累得呼呼直chuan气，犹自不停。

一旁丫环笑得前伏后跌，还有的说小少爷可真有两下子，那个又说你瞧这一tui踢得有多直，如此更逗得那小孩打之不停，最后两tui一踢，却坐了个pigu蹄，直痛得在地下龇牙咧嘴，惹得李雁红也笑了。

却不料这一笑，被那小孩给听见了，一翻shen已由地上坐起，望着李雁红看了一会儿，叫dao：“你是干什么的？笑什么？难dao小少爷这趟八卦拳打得还不好？”

李雁红正想答话，那老人已转回对李雁红dao：“我们老爷里边请。相公，你看见了？就是教这位爷，可厉害着呢！”李雁红带着笑随那老人人内，进了客厅，这厅内布置讲究，两bi上挂着数幅字画，尚有一幅中堂，上款是：“尉川学台仁兄大人雅屋”下款为：“四川叶慕敬书”心中才知这屋主人竟是官居学台，晚年退居故里。须臾，有一听差打开门帘，由内走chu一六旬红面老人，这老人一shen白绸ku褂，手中尚搓着一对玉胆，一进客厅，先听一声：“看茶！”

那差人答应一声，这红面老人面现惊奇地看着李雁红dao：“请教先生贵姓？今年贵庚？”

李雁红微欠shen答dao：“小生姓李名砚霜，今年十…二十岁！”

这老人笑了笑dao：“先生敢是来此应聘？”

李雁红红着脸点了点tou，那红面老人dao：“要说先生学识，自然满可以教这劣子，只是这小孩被他妈惯坏了，pi到极点，恐怕先生受不了吧？”

李雁红han羞dao：“其实小孩哪有不pi的，只是看大人对他们guan教的方式如何，过严则适得其反，过松则不达，实应观其个xing，加以适当guan理，定能收到效果。老先生以为如何。”

这红面老人听后一拍桌子dao：“对极了！先生见解太好了！从前请那几个老师，别看学问好，就没有一个能说忠这话。好！从今起就请先生移居舍间，每月束修白银四十两，先生意思如何？”

李雁红一笑dao：“钱我是不要…”

这老人闻言一怔，心想你不要钱要什么？不由问dao：“先生莫非…咳！再多点也无所谓…”

李雁红知dao这老人错会了意，当时笑dao：“小生shen世亦甚富裕，此番应聘，实想在此城小居，顺便为令郎温习温习功课，银子一项不敢收受。”

这老人张大了嘴啊了一声dao：“那怎么行！哪有叫先生白尽义务的dao理？”

李雁红见状笑dao：“家父李dao源想必老先生也认识…”

话还未完，那老人啊了声dao：“什么？是dao源兄的公子？唉，失敬，失敬！”

李雁红笑dao：“所以伯父的银子，小侄是万不敢受。没请教老伯贵姓，和家父是否认识？”

这老人笑dao：“我姓方，名尉川，和令尊乃是一殿同举。啊，真想不到，既是这样还说什么，贤侄你就迁到这来往吧，你不说走，你这老伯决不赶你，那孩子还是另外找人教他，怎敢麻烦贤侄你呢！”

李雁红dao：“伯父如这样，小侄是万不敢受，好在小侄来此旨在游历，为令郎温功课也是很好玩的。”

那老人拍了一下tou笑dao：“唉又贤侄。你既是熟人，我也不便再瞒你了，这小孩子可真顽pi的不像话，动不动还爱打个人，也不知他跟谁学两手狗pi拳，那老师叫他打走了好几个，万一对贤侄再来这么一手，那可真不大好意思。”

李雁红笑dao：“伯父放心，我最会制这zhong小孩，你就jiao给我，guan保两个月，把他给制过来！”

方老爷han笑勉qiangdao：“那可真不好意思…既贤侄一再如此…不妨以后有功夫先试试，不行就告诉我一声。”

李雁红dao：“就这样吧！”方老爷此时又和李雁红谈了半天别的话，问他父母可好，李雁红一一作答。临了方老爷唤来一丫环，命其打扫chu一间房子来，还dao晚上设筵款待，李雁红推之再三，也是无用，这才暂别方老爷，随那丫环来至后房。那丫环一面走，还不时回tou，心想这位相公长得可真mei，简直就像女孩一样嘛…

李雁红进屋后，见除了床褥以外，尚有一书台，文房四宝齐列案tou，墙上尚悬有一琴，不禁暗gan满意。那丫环此时接过李雁红随shen行nang，一手摸着那剑柄笑dao：“相公，这是什么呀？待小婢给你拿chu来整理一下吧。”李雁红本是女儿shen，自然见了女孩甚为大方，见这小丫环一双大yan睛，han着无限情意，不禁心中一动，暗想你要是打我的念tou，那你可真叫白费心思，当时用手一摸革nang，才知是自己那把宝剑，不由笑dao：“是一把剑，没事耍着玩的，拿chu来也没关系。”

这小丫环一吐she2dao：“是宝剑！要这东西干什么？弄不好扎一下可不是玩的，要是给小少爷知dao，又热闹了。”

李雁红一面chouchu那剑，一面笑问那丫环dao：“你们小少爷是不是很pi？”

那丫环摇摇toudao：“我的天！你过几天就知dao了，简直闹得不成样，老爷太太他谁都不怕，从前那位刘老师，才来三天，就不干了！”

李雁红笑dao：“啊，那为什么？小孩pi点有什么关系，只要肯用功就行了。”

那丫环笑dao：“相公，你是不知dao啊，人家刘先生睡午觉还没醒，这位小爷用绳子把人家给捆在床上了，用一条ku子盖在人家脸上，还在人家鼻子里放了个鞭炮。你看这谁受得了！”李雁红一听，心想这小孩也真够pi，以后自己还真要当点心，别叫这小孩给擒下ma来…

李雁红见这丫环整理完了，还一个劲对着自己咬小手巾，一只脚在地下划来划去，不觉暗想这可糟了！当时咳了一声dao：“你们家都有些什么人？”

这小丫环屈指算dao：“老爷，太太，大小姐，小少爷，大小姐的nai妈王妈，小少爷的nai妈陈妈…张妈，方妈，小青，秋兰，我…”

李雁红听得直皱眉连dao：“好了，好了，人可不少啊！”那小丫环dao：“还有呢！厨子老张、老蔡…”

李雁红笑dao摆手dao：“够了，够了！我只是问问你们老爷家都有谁，我的天，你给我说了这么大一tao！”

那小丫环脸一红jiao笑dao：“那你也不早说清…害人家念了一大堆！”李雁红心想谁害你来着？不由假装疲倦地伸了下手，那丫环见状才笑dao：“李相公困了，歇会儿吧，晚上老爷还要请呢。我名字叫chun萍，有事只guan叫我就行了。”李雁红答应着，那小丫环又回tou笑了笑才走chu去。

李雁红待她走后，也真gan有点累了，往床上一倒，鞋也没脱便睡着了。

不知何时，就觉得有一ruan温温的东西，直推自己的背。她乃习武的人，gan应极快，一翻shen已坐起，正要问谁，却听一jiao滴滴声音dao：“李相公醒醒，我是chun萍！”

李雁红才知又是她，不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