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侯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的声音虽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人群中有人叫：“大人说得对，人总有一死，大敌当前，难我们还怕一死么？”

他的话音低沉，却似有一奇异的力量，全无平时与太说话时那等谄媚讨好之意，我的心中也象燃起了一团烈火。的确，不论这个国家为我过什么，这是我们的世界，这世界上只要有我愿意守护的人存在，即使我战死在沙场上，那也是值得的。

如果那蛇人真有杀人立威之意，蒲安礼虽然神力惊人，单挑时却不会是蛇人的对手，边上又有一个人：“大人，末将愿随蒲将军去。”

那个蛇人与城相距还有数十步，也许是我，但那一瞬我似乎发现在那蛇人脸上闪过一丝迷惘。不等我多想，那个蛇人又大声：“原来四肢人如此胆怯，连战书也不敢接么？”

这一长串冗长的话那蛇人说得极是利，也的确和我们没什么两样了。而这蛇人盔甲鲜明，极是合，多半是定的，手工相当巧。文侯走到城墙边，边上一批护兵也拥了上去，将他护在当中，最前面的几个都端着大盾。不过我知这其实没什么必要，蛇人目力不能及远，它看不清城上的情形。

文侯又大声：“帝国的勇士们，此一役中，你们中定会有不少人战死在疆场之上，但你们的血不会白，勇士们，让孙后世永远都传说，他们的一切，都是帝国千百万为国尽忠的好男儿用鲜血换来的！”

那是蒲安礼。文侯皱了皱眉，看了看他，蒲安礼躬施礼：“大人，帝国军的荣耀，不能让那妖兽看扁了，末将愿往。”

那是邢铁风。邢铁风和杨易也许是不想在我手下，早就调到了蒲安礼队中。文侯看了看他们，嘴角浮一丝笑意：“好吧，两位将军小心了，让那妖兽看看我们帝国勇士之威势”

这个蛇人即使突然化为神龙，也不会让我们如此震惊。曹闻看了看我，小声：“楚将军，我没听错吧？”见我了，他喃喃：“这些妖兽，越来越象人了。”

蒲安礼把那木盒捧到文侯跟前，边上一个参军已接了过去，敲了敲，才给文侯。文侯揭开盖，眉忽然一扬

文侯走到城，边上有个参军递上一支望远镜给他，他看了看，突然转大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弟兄们，如今整个世界都已担在你们肩上了！”

这时所有人都抬起了，雨很大，每个人脸上都被打了，但他们的睛都亮得吓人。

这蛇人居然还会用激将法。我心火起，正要让前讨令，边上忽然有个人：“大人，末将愿上前接战书。”

这是文侯的声音。我扭看去，却见文侯正大踏步过来，他边的一个侍卫给他打着伞，但文侯走得快，衣服也有一半被淋了，他却毫不在意。我退到一边，行了一礼：“大人。”

他们到了那蛇人跟前，那蛇人从车下取下一个木盒，双手捧着递过来，蒲安礼下，也走上前去，就从那蛇人手上接了过来。他刚接到木盒，城又发了一阵雷鸣般的喝采。他接过了木盒，与邢铁风两人并回来。大概为了表示毫无惧意，他们走得不快，那蛇人却也并无异动，只是站在车边。等蒲安礼他们一回来，城上又是一阵呼。我不由微微有些沮丧，这接战书其实无惊无险，我只是慢了一步，却让蒲安礼了筹去。

这声音颇有熟悉，但一时也想不起是哪个人在说。他的话象是往油锅里洒上一把盐，城上的士兵登时喧嚣起来。此时群情激昂，人们七嘴八地说着，正在向城下近的蛇人军似乎已不值一提了。

文侯将手搁在雉堞上，大声：“我是帝国军前敌统帅甄砺之。战书不必下了，尔等要攻城，我军已严阵以待，静候前来。”

城上所有人都盯着这辆车，那蛇人驱车到了护城河边，突然翻下车。它躯长大，盘在车上时是大大一堆，但下车时却极是灵便。下车后，它抬起，突然叫：“天法师护佑，伏羲女娲之孙，山王麾下统率十万三千大军主帅相柳阁下战书在此，城里的人有胆的来。”

这时那了望哨上的士兵又叫：“大人，有个蛇人独自过来了。”

不少在听着，一时间四周鸦雀无声，半晌，有个人突然：“楚将军说得正是。如今背城一战，帝国存亡在此一举，今日为国战死，必会芳百世。”

文侯皱了皱眉，我也看向城下。此时蛇人已越来越近，离城约摸只有一里左右，正在扎营，有一辆车却越众而继续向城驶来。蛇人因为不能骑，平时都是乘车代步，但只有一个上前，实在不知它有什么用意，难还是前来挑战么？我记得最初碰到蛇人时，也是由一个蛇人上前挑战，击杀了迎战的南征军右军中军官田威，难这个蛇人也是如此？

城门开了条，蒲安礼和邢铁风两骑冲了去。他们去时，在城上的帝国军同时喝了一声采。虽然只是去接战书，但他们敢正面与蛇人相对，这份胆量也的确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