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西铭登时眉开眼笑,想必是说那叫剪梅的女子已经安排到他屋里了。我也向何从景告辞,但心里已经决定,绝对不去碰他给我安排的那个女子。
何从景刚要走出去,丁亨利走过来,向我抱了抱拳道:“楚将军,告辞了,请好好休息。”
此时厅中的烛火灭了一些,已暗淡许多,他的一双眼睛似乎灼灼发亮。我也向他抱了抱拳,道:“丁将军好,多谢款待。”
丁亨利笑了笑,道:“小将久闻楚将军大名,如今得蒙赐见,真是三生有幸。”
我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以为自己的名声真个已传到了五羊城里,那多半是丁亨利的口头之辞。我淡淡一笑道:“是么?在下倒觉得藉藉无名,不足挂齿。”
丁亨利道:“楚将军,我确是听好几个人说起过你。他们说,那时你虽然只统领数百人,但日后必定会大放异彩。嘿嘿。”
他最后笑的两声大有深意,也不知是取笑还是别的,总之不会是真心赞许。我也不以为忤,道:“丁将军见笑了。”
丁亨利正了正神色,道:“楚将军好生歇息。此番楚将军若有闲暇,不妨请来指教一二,让小将一观楚将军高才。”
我心中一凛,他是在挑战么?只是他的话仍然说得温文尔雅,不卑不亢。我道:“多谢丁将军关心。丁将军也请早点歇息吧。”
丁亨利又施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临出门时,又转过头道:“留步,不必送了。”其实我根本不是送他,只是何从景正要上车,丁西铭已经到了门口送行,我也不能不去。
何从景坐上了车,撩开车帘,微笑道:“两位天使敬请安歇,事情我们后日再行详谈,明日多睡一阵吧。”
他的这番话中也有深意吧,丁西铭已是乐得眉开眼笑,道:“多谢何大人,多谢。”
这慕渔馆不知是派什么用场的,好象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第,却只住了很少的下人。我和丁西铭的住处被安排在两幢楼的三层上。进了屋,我推开窗,坐到窗台上。那两幢楼相对而建,小巧玲珑,掩映在荔枝树间。晚风徐来,微风中似乎也有荔枝的鲜甜香味。
我看着外面,一棵荔枝树离窗子很近,有根树枝斜伸过来,上面累累的满是果实。我伸手摘了一颗,小心地剥着。这种祥和平静的气氛,我已很久很久没再经历过了。
正剥着,门上忽然有响动。那多半是送水的下人,我道:“进来吧。”
门开了,进来的却是一个女子。我登时想起了何从景所说的让我“领会妙处”的事了,她就是来陪宿的吧?我从窗台上跳下来,走了过去,那女子见我走过来,跪下道:“楚将军,妾身春燕见过将军。”
她的模样十分清丽可人,我的心头却是一疼。我道:“是何城主让你来的么?”
“禀将军,城主命我陪将军更衣。”
这话我也懂,那些达官贵人把登厕、玩女人都叫成是“更衣”,大概也是因为“妻子如衣服”这句话吧。我叹了口气,道:“不必了,你还是回去吧。”
她抬起头,却吓得脸色煞白,道:“是,是,春燕自知容貌丑陋,不堪伏侍将军,还望将军慈悲,收容春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