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轻声:“想必你一直都不知,茵妹生前曾给我留过一份密奏, 对如何用你讲得最多。她说你与那个南闻礼, 一文一武,足为羽翼。

帝君看着我,忽然挥手让边上的人让开,叹了气,: “茵妹说得果然没错。你是个不知自己实力的人,务必要旁人鞭策,方能一展所长。如果茵妹活着,她着你练笛,恐怕今日你便能与我合奏一曲了。”

只是,那已经没有可能了。郡主算计了一切,却仍然漏算了路恭行会行刺。她纵然在利用我,但我对于她来说,到底不仅仅是一枚棋而已。我不知自己该如何评价郡主,妻？老师？上司？似乎都有一。我不知长久相伴,我和她会不会现不可调和的冲突,她那么早就死去,也许也是一件好事吧。不怎么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再有可能。

只是你生疏懒,必要时须让你当机立断,不能首鼠两端。茵妹真是绝世人,若观火,即使故,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便是对甄砺之下手,毕胡会转向,邓沧澜因可娜而赞同,都已尽在她估计里了。” 我的心里突然一阵冰凉。郡主死多年,但现在这一切变化其实早在她的计算之中了!帝君拉拢我,也许正是郡主的遗命吧,假如当时我反对,郡主会不会告诫帝君及早除掉我？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有愧于她,但如果她一直无恙,渐渐地,我会不会成为她手中的一枚棋？那难是一件幸事么？我会不会与她也有决裂的一天？

我:“臣不敢。”

他虽说我拍,心情却显然更好了些。其实这话也不是拍,帝君别的多是个中人之资,他的笛之技却着实了得, 当世纵然不是第一, 前十位我想总排得到,文武二侯都是笛技名人,但此似乎较他有所不及,我笛多个响,较起真来,只怕连他的两万分之一都及不上。假如帝君治国之力能有他笛技术的一半,也该是古往今来少有的英明之帝吧。

我想说我在五羊城曾见过他一面,那时他神十足。而前一阵我和邵风观听到的那个在夜狂的老者,声音很像他,很可能现在已经回到帝都了。可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闵维丘诗名满天下,如果他想现,早就来了,现在仍是声息全无,那么他多半是不想再见人。一个隐士,也许那才是闵维丘的愿望吧,现在的他大概心里更平和喜悦一些,我也不必多事。我: “是啊,不过如今天下太平,诗人辈,总会有别的诗人现的。”

易喝到,曹闻有贪杯,早就迫不及待了,何况还有唱曲的在一边助兴。我虽不贪杯,也想尝尝这酒。 我们叩谢后,正待落座, 帝君忽然:“楚将军,过去看看这本碧如何。”

以前文侯常陪着帝君谈笑。文侯才学过人,说的话来也大对帝君胃,但现在帝君与文侯已经决裂了,想必也不会召见他。而张龙友对诗文一没什么兴趣,帝君平常忙于国事,更找不到一个可以闲谈的人,现在我说了这两句,大是投其所好。他笑: “果然果然,现在文校中有个少年,叫什么钱莼客的,诗词极是明,大有蓝之势, 过几年声名定然远超闵维丘。诗词虽小,实由天份,非凡人力,天才果然还是有的,我学了那么多年仍然不成话。”

我怔了怔。帝君突然向我说如此重大的事,实在没想到。现在梅园

我也不知那钱莼客是什么人,对诗词兴趣也不大,但帝君这话却大得我心。他贵为国主,却清楚知自己的不足,说不定,帝君真的会是一个明君吧。我的心情也登时好了许多,:“陛下奏笛之技,亦是绝世无二,诚天人之资。臣亦学笛,这许多年却无寸,实是汗颜。 ”

帝君中登时放光来,: “是啊是啊,楚将军原来也读过闵先生的诗么？可惜先帝因他写诗语涉狭邪,将他发都,此后就连年战争,不知所踪,只怕已经没于军,可惜啊。 ”

一听到笛,帝君的兴更足了,:“果然,茵妹当初还给过你一支铁笛,你不常练么？”

正想着,帝君突然又小声:“楚休红,甄砺之定然不会安于受贬。现在立宪将要实现,茵妹当初就说他很有可能会有异动。一旦发生什么事,你该怎么办？”

帝君:“碧是《梅品》中所列三神品之一,据说只长在极北姑山,只在冰雪之中方能生长,别不活。句罗王前年搜罗了一本, 贡来的,和苑的匠手段倒是明,居然被他养活了。”他捻了捻新留的一短髭,叹:“‘琪园曾玉, 蝶梦未归人。谁知冰雪里, 偷得一枝。’闵维丘先生此诗虽只廿字,倒也有意思。 ” 听得“闵维丘”三字,我怔了怔,: “陛下说的那位闵先生,可是当今那个有名的诗人？”

帝君笑了笑,:“呵呵,楚将军,你是个老实人,也会拍了。”

我呆了呆,:“郡主说过这些么？”

“臣钝于此,实无天份,今生恐不能及陛下之万一。 ”

我对卉本来也没多大兴趣,但帝君叫我,不得不过去。那株梅长在园角,离宴席有几十步,也不甚大,铁焦枝,缀着几朵稀疏的绿梅,:“陛下,这倒是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