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禅师笑着将他们拉起，说：“何必如此？”又对凌未风：“天山绝苦寒，你将来愿否留此，听你自便，只是藏经阁里的书，有我的注解，还有一本拳经和一本剑诀，你必须替我保全。时候不早，还是早安歇吧。”

林木迤逦，川纵横，气候变化极大，在托克逊一带，上可以烘饼，可以晒熟，再走半日，登上俄霍布拉山，又是

凌未风守坟三日，尽了徒弟之礼，并将晦明禅师留下的拳经剑诀，再练一遍。第四日辞灵下山，并与悟握别。悟：“白发女脾气极怪，你们可得当心。”他又说起飞红巾并不与师父同住，而是住在南峰侧面的天都峰，在拜见白发女之前，可以先见飞红巾，也可以不经过天都峰而直上南峰。

原来冒浣莲细参禅意，猜度晦明禅师不久将坐化。因此她说“人间障未除”，劝晦明禅师多活几年，为人间除恶扬善。晦明禅帅却以“佛以千万化普渡众生”为答，意思说即以佛祖那样的大智，也要圆寂，只能以佛经真理，遍传世间，等于以千万化，普渡众生，我已过百岁，人无不死之理，留下的弟，如能照我的话去，生生不灭，那也等于我的无数化了。佛经虽是一唯心的哲学，但也有可采的哲理。凌未风跟着也悟晦明禅师的意思，心中不胜惶恐。

桂仲明等人吃过斋饭，又和晦明禅师谈了一会，一明月，已到中天，晦明禅师忽然携了凌未风，带领众人外。天山月是大自然的奇景之一，唐朝的大诗人李白就写过“明月天山，苍茫云海间”这样的绝句。这时眺望大山群峰，在云雾封琐之中，给月光迫时，好像蒙上一层冰雪，月亮又大又圆，好像正正悬在，伸手可摘。众人沐在月光中沉醉赞叹，凌未风忽然觉得晦明禅师的手微微发抖。

冒浣莲心一震，细味禅语，似是晦明禅师临别说法，比愚顽，于是合掌说：“佛说我不地狱谁地狱，人间障未除，又何忍自寻极乐？”晦明禅师宣佛号，赞：“善哉，善哉！冒姑娘妙解禅理，老纳承教了。只是佛以千万化普渡众生，老纳拍掌来去，虽无化却也还幸有几个弟。”冒浣莲急忙跪下礼拜，桂仲明一也不懂他们说些什么，瞪大着，看冒浣莲。凌未风和张华昭也跟着跪下，桂仲明却愕然不知所以。

是他的虔心毅力，倒是不错。‘达一百零八式’我虽未见过，但据古老相传，里面有掌法与刀剑等用示，其中的剑法尤其妙，听说只有三十三个招式，但却可回环运用，变化奇绝，往往一个招式就可变许多招式来，辛龙想是练成了达剑法，但却没有宝剑，所以连师侄的剑也要抢了。”

这一晚，大家都没好睡，凌未风心想师父朗如常，他虽然留下遗嘱般的偈语，想也是一般老人的常情，未必在短期内就会圆寂。想不到第二天一早，悟就匆匆赶来：“未风，不好了，师父已经坐化了！”凌未风急忙赶到静室，只见晦明禅师端坐蒲团，垂眉闭目，一如平时打坐模样，不觉痛哭。悟在旁：“蒲团边留有两本书和一个锦匣，想是师父特别拣来给你的，你拜领了吧。”凌未风取过两本书来看，一本写看“天山剑诀”，一本写着“晦明拳经”，知是师父百年心血，急忙叩谢恩。又取过锦匣一看，上面写：“优昙仙，一白一红，携同此匣，上南峰。”又有小字注着：“领我遗命者，是我隔世弟，可向辛龙取我拳经剑诀，由辛龙代师传技。一航。”凌未风知是卓一航遗，要取得优昙的人，携同此匣，上南峰去见白发女。他一想：这匣我可不能携带。正想叫悟去请张华昭，回首一看，张华昭和桂仲明等人已在静室外下跪参拜。

凌未风依礼答拜，冒浣莲：“老禅师年逾百岁，勘破红尘，一笑西行，修成正果，凌大侠不必过份悲伤。”凌未风收泪与悟将师父装敛，当日下午就在天山绝上为晦明禅师建起坟墓。丧事完了，将铜匣给张华昭：“这是你的事了，将锦匣与仙给白发女之后，再向飞红巾讨回易兰珠，功德完满。那时你若愿学武当拳剑，就去拜那辛龙为师吧，有卓一航的遗命，他不能不收你。”张华昭：“我只求能见得着易兰珠，心愿已足，我倒不希罕那辛龙的技艺。”冒浣莲笑：“学学怪招，倒不错呀！”凌未风心念一动，想：“那书是少林武当两派传家之宝，辛龙拿去倒还说得过去，只是他不该用诡计去骗韩志，将来我倒要替韩大哥一气。”

凌未风悚然一惊，晦明禅师忽：“人生百年，电光石火；本无一，何染尘埃？随心到，便是楼台，逐意行时，自成宝相。你若心中有我，不必远上天山。”凌未风似懂非懂，急忙说：“弟愚鲁，未解禅义，还望师父教诲。”晦明禅师：“一落言诠，便非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