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却怎能认贼作父？要他认贼作父才能明白真相的话，他宁可永远也不知了。

杨牧见他默不作声，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但从“好”着想，总以为自己用了父之情，纵然他是铁石心，也可以令他化，于是又再说：“我知你是华儿，难你还不知我是你的父亲吗？”

“这镖师既有贤妻，又有好友，不久又生了一个儿，一家本来过得非常幸福。唉，想不到祸起萧墙，闹一桩他梦也想不到的丑事。”

听到这里，杨华不禁心大，睛发黑，想要掩住耳朵不听，却又不能不听。

杨华这么一哭，悲痛化为泪发来，人也比较清醒了。从没得到父的他，听得杨牧用这样关怀的吻劝自己，不觉阀一。

哪知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来，可就不能不引起杨华的怒火了。杨华心里想“亏你还有脸和我提起妈的惨死！她是因何而死的？她是战死在敌人的手里的，你却苟且偷生，甘心事敌，了清廷的鹰犬！”

这刹那间，杨华不由得心如麻，是应该父相认呢还是不相认呢？

杨华忍无可忍，嘶哑着声音喝：“你胡说什么？我的父亲早已死了，你敢来冒充我的父亲！你给我、！”

“但事情总是会发作的，有一次镖师保镖回来，那次保镖非常顺利，回家比原定的时间早了两天。他发现妻和他的好友在房间里…唉！这样的丑事说来污我的，

“有一个人，他是名闻江湖的镖师，本领虽然不是怎么，游却是甚为广阔。为了吃的是镖行饭，黑白，免不了都有情。在侠义中更有许多他的朋友。”

“镖师有个贤慧妻，也是武林中人。那位朋友每次到他家里作客，他的妻也总是亲自来招待的。

说到“不客气’“三字，猛地一掌劈下，把一块石劈开两半，石屑纷飞。他是在发自己心中的怒气，但看在杨牧里，可不由得不胆战心惊了！

其实杨华并非不想知，他心里还有许多疑团，这些疑团，只有杨牧才能给他解释。虽然他也未必会说实话。

“唉，他是人所共知的侠义，谁想得到他竟是人面兽心。他和镖师的妻勾搭上了，镖师还是被蒙在鼓里。

他见杨华没有开骂他，心里放下一块石，于是把编好一的故事缓缓说了来。

虽然着慌，可又舍不得就此放弃他的图谋。杨牧退了十几步，退到杨华不能立即打着他的地方，又再站定，心中暗暗盘算，要怎样才能说得动杨华。

杨牧不待他把话说完，忙即说：“是，是，错的是我，但你不想知为什么我会行差踏错的原因吗？”

杨华听到这里，心一：“终于说到孟元超了。我倒要听一听他怎样说孟大侠。”

杨华陡地站起，斥：“我没有错，错的是你！”

杨华暗自思量：“这话大概不假，否则妈当年也不会嫁他。”

杨牧盘算已走，咳嗽一声，说：“我说一个故事你听，你尽可以不必把我当作父亲，这个故事，你也可以当作是一个和你毫不相的人的故事。不过，这个故事却是真实的故事。”不用画蛇添足，言中之意，自然是他自己的“真实的故事”了。

杨牧继续说：“你母亲死得那样惨，也怪不得你伤心。但死者已矣，你还有活着的父亲呢！”

这样一个武功明的儿，要是他肯和自己父相认的话，那不是因祸得福了吗？

是以，此际杨牧站在“儿”的面前，不能不装作像一个慈祥的父亲，这个“慈祥的父亲”，见着了失踪多年的“儿”，必须是又喜，又悲伤了。

杨牧贻笑：“华儿，你错了。我真的是你父亲，我并没死，那次装死，乃因无可奈何，你要不知…”

杨华喝：“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知你说的任何事情。你若还要冒认我的父亲，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或许他们是一对旧情人，或许不是。镖师是不相信他们以前曾有私情的，事后的调查，也没有证据他们曾是恋人。只恨这位朋友用的手段太过卑鄙。

杨牧继续说：“不过，他的朋友虽然很多，推心置腹的朋友只有一个，这位朋友是个抗清的义士，而且不仅是寻常的侠义，还是小金川的义军首领！”

“不过那镖师和这位朋友结的时候，这位朋友还没有去小金川，他是镖师家中的常客。”

杨牧装作十分痛苦的模样，惨笑说：“原来他的妻和他这位好友是老相识，他却不知。这位朋友对他的妻倾慕备至，在她有了丈夫之后，也还是对她念念不忘。他是有意和镖师结，才好接近她的。

杨牧着了慌，无可奈何，只好一步一步从杨华边退开，喃喃自语：“好、好，我走，我走！有一天你总会明白的。”他希望杨华问他明白什么？但杨华却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