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罗刹夫人的魔篮护身十大招,扬名天下,实在也是神妙无比。只见她魔篮连举,轻描淡写中,已封架住对方的两招。
宫天抚心中暗暗生气。须知他以往总自负文武全才,举世无双。但一遇强敌,便收拾不下,太过有伤面子。其实罗刹夫人更加难过。这罗刹夫人六十年前,即已归隐小东极罗刹宫,不履尘世一步。在她归隐之前,天下间好手如云,她却称得上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一个。
目下她年纪已及九旬以上,经过一甲子的精修,本以为普天之下,可与她颉颃的,已没有三两人。哪知第一次出手,便碰上这么一个美书生,功力之高,固然惊世骇俗,而那长青玉箫招数之精奇,更是匪夷所思。方才莫看她轻描淡写便封架了宫天抚所施展的点苍派两式剑招,其实她却无能出手反功,这样岂非只有挨打的份儿?
宫天抚在气恼中,青玉箫指东打西,续使绝招,竟是施展出昆仑心法。只见他箫影如山,箫风呼啸。“天女散花”、“举火燎天”、“潜龙升天”,绝招如潮水般涌施不已。罗刹夫人完全叫得出美书生的招数,心中一方面为对方懂得这么多家派的绝招而惊骇,一方面为了自家有力难施而难堪之极。
宫天抚力攻十招之后,倏然收箫退开,冷冷道:“罗刹夫人可认得我宫天抚的师门来历?”
罗刹夫人默然无语,右手挥锄作势。须知她好不容易才腾出手可以反攻,这刻容她施为的话,定必将平生绝艺功力都施展出来,甚且与敌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宫天抚冷笑一声,又道:“凭你的岁数名望,十招以上还认不出我的来历,已经栽了一场。你如果还要比个高下,可以另外约定时地,宫天抚准要奉陪。但今晚之事,你却不能架梁生事。”
罗刹夫人听出对方言中之意,竟有到此寻衅而非本庙之人的意思,霜眉微坚,道:“你虽狂傲,但所言却非无理。我今晚此来,乃是要找占住此庙之人理论。听你口气,似乎也是与我一样。这样你我之间一段梁子,留待三日后清理如何?”
宫天抚噫了一声,道:“原来你不是玄阴教请来的,说起来我们倒是误会了。那么三日之约,在什么地方见面?”
罗刹夫人道:“此间之事一了,我就返回岳阳。这样说好了,三日后晚上酉时在洞庭湖君山等候,不见不散。”
宫天抚哈哈一笑,道:“一言为定,就这么办。然则此间之事又如何?是让你先动手呢?抑是我先上?”
罗利夫人道:“我老婆子千里迢迢,来到这幕阜山,要报杀徒之恨。你的仇恨比我的大,那就让你先上。但如不比我的仇恨大,当然由我先上。”
宫天抚道:“我只是要找隐匿此间的老魔头阴阳重子龚胜查问一个人的下落,当然如果说不好时,我会杀死他的。”已见那老婆子颔首步向庙门,宫大抚道:“里面埋伏厉害,须加小心。”
罗刹夫人脚步一停,冷冷道:“那是小徒昔年在此庙中清修之时所设,大概还难不到我老婆子。”
宫天抚本来想告诉她内中埋伏早已改设过,而且是由一流高手所改设,厉害无比。但见她神色冷傲迫人。他本来就是个心肠冷毒之人,这时连冷笑也没露出来,反而附和道:“原来是这样,那么你快动手吧。”
罗利夫人大摇大摆走进五庙神堂之内,但见一地都是细小弯箭,认得是已死的爱徒寒梅道姑的拿手绝活。这刻睹物思人,心中很火更炽,老婆子乃是姜杜之性,老而弥辣,大声喝道:“后面有什么人,快滚出来。”
喝声有如枭鸣,刺耳之极,但庙中空自余音回荡,却没有人答腔。
罗刹夫人洒步直向神堂后转过去,忽然嘀答一声由前面两丈远处传来。这种弹簧声甚为低微,但在她这种举世罕见的内家高手,则听得清晰异常。她目光一扫,只见一团碗口大的黑光,正从对面墙壁间射出来。她目光到时,那团黑光刚刚离开墙壁四五尺之多。
这位年逾九旬的罗刹夫人见多识广,这刻脸上颜色陡然大变,泛起满面皱纹。原来她已认出这桩暗器,乃是宇内举凡所有的消息埋伏中,最厉害的三样暗器之一。称为“满天花雨”这宗暗器不能用人力发出,必须用特制钢筒,安上强力弹簧弹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