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二人凝重紧张之态,大异平常自负狂傲之情,自是不好再出言相询。
他只好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了回去。
袅袅梵唱,渐转嘹亮,彼起此和,响彻云霄。
这声音给予人一种无比的安详定力。
方兆南目光回扫,只见大愚禅师带着群僧,已然隐入那庄严的寺门之中,抬头望天上星斗,高声说道:“少林群僧已在寺内摆下了罗汉阵,等待岳主入寺。”
那黄衣丽人似发觉一向被武林视作泰山北斗的少林寺,果然不容易对付,至低限度,南北二怪突然在此地出现助拳之事,出了她意料之外,凝目而立,半响未语。
只待听到方兆南大声喝叫之言,才回目一掠,冷冷说道:
大约还有一盏热茶工夫,天色就可到子夜了,我一向言出九鼎,在子夜时分之前,不论你们作何准备,我绝不会出手,既然无胆在寺外迎战,你也快退回手中准备受死去吧!”
方兆南正要逗她如此说,当下一笑,回顾南北二怪,道:
咱们也回到寺中去吧!
南北二怪互相瞧了一眼,一齐转过身子,大步向寺中走去。
这举动和他们怪僻自负的性格,极不相称。
方兆南暗自一皱眉头,忖道:“这两人一见那黄衣丽人之后,狂傲之态,似是减少了不少,看来他们心中已生了怯敌之念,想那罗玄的威名、武功,果然是非同小可,人已消失于江湖数十年之久,但他威名,不但仍然震荡着武林,就是他门下的弟子,也似是得到了他威名的余荫。”
忖思之间,已到了寺门前面。
耳际间,突然响起一个娇脆动人的声音,道:“奏起乐声。”
余音未绝,那鬼哭狼嚎般的乐音,已然大声响了起来。
这刺耳惊人的声音,和那一声发人深省梵唱,混合在一起,交织成一付极不调和的乐章。
方兆南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人影闪动,那五队服色不同的鬼形怪人,已缓步向寺中移动过来。
但那黄衣丽人,却仍然站在原地未动,随她而来的一些人,也静静的停在原地。
大愚禅师,心惦方兆南等的安危,进了寺门之后,立时闪入暗影之中,监视着外面的情形,只要那黄衣丽人一下令施袭,立时将带着二十四名少林高手出寺抢救。
但那黄衣丽人竟然很守信用,没有派人追袭,也未暗中下手。
方兆南站在寺门外面正在相度敌情形势,突然被急探而出的一只手拉入寺中。
耳际间响起大愚禅师慈和的声音,道:“方施主请恕老袖失礼,强敌已然发动攻势,不宜在寺外停留了。”
方兆南回首一笑,道:“贵寺中弟子,都早已分配了工作,不知在下职司何责?”
大愚道:“施主和辛、黄二位前辈,乃今夜迎敌主要之人,胜败关键,大半掌握在三位手中,老袖不才,实难派请职司。”
方兆南目光一掠南北二怪,正容说道:“两位都已答允在下,拔刀相助,眼下大战即将展开,借重两位之处正多,还望两位能够力行承诺,全力以赴。”
南怪辛奇双目一瞪,道:“那是当然,咱们既然有了兄弟之义,全力对敌,自是义不容辞了。”
北怪黄炼却冷笑一声,道:“老夫虽答应了助你克敌之言,但幷无全力以赴的限制。”
方兆南一皱眉头,忖道:“今晚之战,虽以少林僧侣的罗汉阵为主体,但到重要关头,搏敌首脑之时,仍是要以武功为主,南北二怪实是这一战成败关键的重要人物。
如过不设法把北怪黄炼说服,要他全力出手,单是南怪辛奇一人之力,只怕难以抵挡那强敌首脑。”
心念转动,智计忽生,故意冷笑一声,道:“老前辈如是害怕那冥岳岳主,晚辈绝不自强,仍愿把老前辈送回那石室之中。”
北怪黄炼双目一瞪,道:“什么?仍要把老夫送回那石室中?”
方兆南道:“是啊!以老前辈的身份,出尔反尔,实叫晚辈为之心寒。”
北怪黄炼纵声大笑,道:“解缚由你,可是再要老夫就缚返回石室,只怕由不得你了。”
方兆南淡然一笑道:“一个人不守信重诺,活在世上,要受人讥笑,死了之后,也会留给下一代的笑柄…。”
他昂首一阵轻笑又道:“如若那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俗凡之人,那也罢了,受人讥笑,也不过是三五个人而已,如若是盛名震动江湖的人,那就不同了,天下武林同道,都要对他嗤之以鼻”黄炼大怒接道:“什么人敢讥笑老夫?”
方兆南道:“眼下就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