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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折且听风寒鸦劫(2/4)

赵扶风与列奥登上码,穿过人声鼎沸的造船工场,这东正教的心脏。过长安留下的遗憾,在君士坦丁堡得到了补偿。灿烂的光下,壮丽的教堂、殿和广场犹如一个“铜和大理石创造的奇迹”,让赵扶风目眩神迷,心加速。他自嘲地想:“就算初见快雪,也不曾令我如此。”

两人穿过梅大街,拐曲曲弯弯的小巷,来到城西北的潘托克拉特修院。帝国的医疗由教会负责,教会设立的医院遍布各地,而潘托克拉特的医院是帝国最完善的一所。赵扶风站在绿苔斑驳的院墙下,看着一间间病房和忙碌的医生,中光彩焕然。

大街上熙熙攘攘,挤满了各,充斥着各语言。街边有一些达十米甚至更住着苦修的圣人,暴在烈日和风雨中,以人们施舍的为生。赵扶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苦行者,大为惊奇。列奥立即停下,用希腊短语向他解释,而他囫囵吞枣地记下发音。

赵扶风见他把绷带裹成了盔状,只余一双蓝睛转来转去,不由失笑,试探地:“你知拂林国吗?”用梵语说一遍,用突厥话再说一遍,少年却呆呆的,没有反应。赵扶风气了:“快雪啊快雪,我简直要疯掉了,我简直怀疑拂林不过是个虚乌有的国家。”这一次说的却是汉话——拥有四声的变化、优如歌唱的语言。

列奥耸耸肩:“我也不太明白。糊糊不会说我们的话,我正在教他。母亲,我能留下他吗?”

一个胖得没有腰的妇人瞅见列奥,以令人倒冷气的速度从廊下弹来,庞大的躯危险地在列奥鼻尖前刹住,双手激烈挥舞,怒气冲冲地嚷着什么,临了却又将列奥揽怀中,亲了又亲。

逃家的列奥不好意思地从妇人怀中探来,对赵扶风:“我母亲。”转对她嘀咕了一通。妇人立刻放开列奥,庄重地向赵扶风行了一礼,:“谢你,利斯人。你救了我的儿,我不知怎样报答你,但一定会帮你找到……”她探询地看向列奥“利斯人想要什么?”

已经在时间的侵蚀、空间的阻隔里磨得差不多了,只余下他践诺的决心。五岳倒为轻的然诺,一经许,他就从没想过反悔。

君士坦丁堡位于半岛之端,三面环海,第四面有大的陆地城墙,是史上最固的城市之一。它与小亚细亚之间仅隔着狭窄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可谓欧亚间的要冲、东西商路的,其繁华富庶的程度千倍地超越了赵扶风的想象。

妇人脸上笑容绽放:“当然可以。”

赵扶风与列奥沿着地中海岸北行,到达阿勒颇后转向西,来到毗邻琴海的古城以弗所。他们沿着小亚细亚这块形沃土的边缘行走,右首是富饶的平原与山谷,左首是琴海,绿波澹澹,海鸥,银箭鱼在涛间跃起。赵扶风在中国南海的岛屿上长大,相似的风景令他的心渐渐轻快起来。他学会很多希腊词汇,也终于明白,所谓拂林,指的是闪着虹一般艳丽光泽的皿。两月后,他与列奥渡过拉海,到达拜占廷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

赵扶风不太懂他们说些什么,看着母重逢的画面,嘴边亦有笑意。他是无父无母的孤

少年拍着自己的,重复:“列奥。”

少年瞪着赵扶风,忽然一脸惊喜,反复地说着“利斯”赵扶风不知这是希腊人对中国的称呼,意即丝国,但少年的表情鼓舞了他。一个说汉话,一个说希腊语,一番同鸭讲之后,少年留意到了频繁现的“拂林”一词,仔细琢磨后,他将小药箱举起来,肯定地指着它漂亮的珐琅饰板。

正如希腊人以丝绸指代中国,中国人以珐琅来指代拜占廷地区,唐宋时叫拂林,明清时叫珐琅。赵扶风快要接近这个他梦寐以求的国度了,然而他毫无自觉,疑惑地接过来,端详着珐琅饰板上的画,绘着圣潘托里蒙行医的场景,使他立刻联想起解毒圣药底野迦。于是两个人在语言完全不通的情况下,靠比划达成了共识,赵扶风决定跟着这懂儿医术的少年,直到能用少年的语言表达夙愿。毕竟他是第一个对“拂林”和“底野迦”有反应的人。少年也非常乐意与这个有神一样力量的利斯人同行,毕竟他救了自己。

少年从地上爬起,不顾仍然汩汩着的血,切地向赵扶风说着什么。赵扶风懊恼地叹了气,暗这又是一听不懂的话。他指指少年额上的伤,阻止少年再说下去。少年会意地,从随带着的小箱里取一瓶药和一卷绷带,娴熟地包扎起来。

赵扶风亦指着自己:“赵扶风。”却被列奥混地表达为“粥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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