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 碗

这个女人叫大婉，她的脸虽然长得又丑又狠，一双手却比大多数女人都好看。她的

yan睛虽然又小又狭，可是笑起来的时候，yan波却很柔和，就像是yang光下liu动着的小小的

一泓chun水。

她说的话虽然尖酸刻薄，但是仔细想一想，其中又仿佛另有shen意。

她zuo的事虽然令人哭笑不得，而且蛮不讲理，但是以后你却往往会发现她这么样是

为了你。若不是因为她穿走了ma如龙的狐裘，骑走了他的白ma，他恐怕已活不到现在。

现在他很可能已从冯超凡他们嘴里知dao了这件事，但却还没有把ma如龙当作一个冷

血的凶手，现在世界上唯一一个还肯把他当作朋友的人，恐怕就是她了。她究竟是个什

么样的人？

ma如龙忽然dao“你是个好人。”他叹了口气“以前我总觉得你有点不讲理，现

在才知dao你是个好人。”

大婉dao：“你怎知dao我是个好人？”

ma如龙dao：“我说不chu，可是，我知dao。”

他也替她倒了一碗酒：“来，我用大碗敬你一大碗。”大婉居然真的喝了这一大

碗，喝得很痛快。

ma如龙忽然又问dao：“你这个大婉，跟那个小婉有没有什么关系？”

大婉dao：“没有。”

ma如龙dao：“可惜。”

大婉dao：“为什么可惜？是不是因为你想看看那个小婉？”

ma如龙dao：“我实在很想看看她。”

大婉dao：“可惜你找不到她。”

ma如尤苦笑，说dao“可惜她不叫大婉。”

大婉dao：“这又有什么可惜量”

ma如龙dao：“如果她叫大婉，我就比较容易找得到了，可惜她偏偏叫小婉。”他又

解释“则大婉的女孩子绝不会大多，叫小婉的女孩子却绝下会太少，我只知dao她叫小

婉，叫我怎么去找？”

大婉dao：“你虽然找不到，总有人能找得到的。”

ma如龙dao：“谁能找得到？”大婉不回答，却忽然问dao：“今天你已经喝了几碗

酒？”

ma如龙dao：“喝了八碗，八大碗。”

大婉dao：“你还能喝儿碗？”

ma如龙dao：“不知dao。”

大婉dao：“不知dao的意思，就是还能喝很多。”

ma如龙dao：“不知dao的意思，就是我喝酒通常都不用碗喝。”

大婉dao：“你用什么喝？”

ma如龙dao：“用酒坛子。”大婉又笑了。

ma如龙dao：“你以为我是在chuiniu？”

大婉dao：“如果你酒量真的有这么好，我就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了。”

ma如龙逍：“去见谁？”

大婉dao：“去见一个虽然从来不用小碗喝酒，却定能找得到那个小婉的人。”

ma如龙dao：“他用什么喝酒？”

大婉dao：“破碗。”

ma如龙dao：“用破碗喝酒的人，就叫破碗？”

大婉嫣然dao：“想不到你居然越来越聪明了。”

ma如龙yan睛里已发chu了光，dao：“你说的这个破碗，是不是‘破碗’俞五？”

大婉dao：“除了他还有谁呢？”

除了他之外，的确再也没有别的人，像他这样的人，绝对找不chu第二个。没有人能

比他更会喝酒，也没有人能比他更懂得喝酒。没有人能比他更会吃，也没有人比他更讲

究。

他chu名的当然还不止这两样，昔年江湖第一名侠叶开，曾经送给他十六个字评语。

说他：“贫无立锥，富可敌国，名满天下，无人识得。”

用这十六个字来说他这个人，真是再恰当也没有了。天下最豪富的就是盐商，最赚

钱的生意就是油米、绸布、木材、当铺。江南俞家不但是最大的盐商，也是这四行的大

亨